永裕侯想起薛婉寧在殿前慷慨陳詞、細數(shù)他的錯處、指證他謀害親生女兒時的場景,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巴掌。
如今,薛婉寧竟然還敢來。
捕捉到薛承儒臉上的陰鷙,陸淵冷聲道:“永裕侯當知道本王將要迎娶您嫡長女的事吧?”
冰冷的聲音,瞬間喚回薛承儒的思緒,他連忙看向陸淵道:“是是,臣多謝王爺對小女的垂青。”
話是這樣說,可“小女”兩個字卻咬得很重。如果沒有薛婉寧,這攝政王妃之位本該是寶珠的。
薛婉寧豈能跟寶珠比?寶珠是他的親生女兒,至于薛婉寧……那就難說了。
“婚期定在半個月后,本王特將婉寧送回來,讓她在侯府待嫁,也能和永裕侯敘一敘父女之情?!?
陸淵輕抬眼皮,望向永裕侯。
永裕侯大驚,婉寧要在他府上住上半個月?還說什么敘一敘父女之情,他們之間有父女情嗎?他都恨不能殺了薛婉寧!
“怎么?永裕侯不會還在記恨殿前的事吧。若不是你欺瞞皇家,謊稱婉寧夭折,還派殺手欲殺婉寧,婉寧又怎會孤身一人上京告你御狀?”
“皇家不同你計較也就罷了,若是你還因為先前的事對婉寧不利,或者婉寧在侯府出了任何事,本王都會算到你頭上!”
陸淵擲地有聲地撂下這句話,靜靜地看著永裕侯。他怎會猜不出永裕侯的心思?所以才會為婉寧安排好一切,料想永裕侯府這些人明著也不敢對婉寧怎樣。
至于暗地里如何,他拭目以待,正好借此機會引蛇出洞。
因為陸淵的震懾,永裕侯總算反應(yīng)過來,頭頂直冒冷汗。
“王爺說笑了,不管婉寧先前如何誤會臣,她都是臣的女兒,臣自不會同她計較。”
陸淵滿意地點點頭,看向薛婉寧,“那便請侯爺為婉寧安排住處吧?!?
薛承儒看向蘇英,“叫人把晚楓堂收拾出來吧。那是婉寧母親生前所住的院子?!?
隨后,他對陸淵道:“王爺請里面坐?!?
陸淵看了眼蘇英,“也好,便讓人先去收拾院子吧,本王稍后也過去看看?!?
有了陸淵的話,蘇英更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迎上薛婉寧,笑著道:“大小姐要回府待嫁怎不提前說一聲?若是提前說了,我叫人一早把晚楓堂收拾出來,如今恐怕要讓大小姐等一等了?!?
蘇英雖然表面客氣,實則語氣中隱隱帶著不悅,薛婉寧又怎會聽不出來?
她淡淡道,“我原是不想回來的,只是老話說,成親前新人是不能見面的,王爺才想到送我回侯府?!?
外之意,不是她想回侯府,是王爺?shù)囊馑?,若是侯府不滿,可以去跟王爺提。
蘇英自然聽出了薛婉寧的意思,眼眸輕挑,暗中打量薛婉寧。
原是她輕敵了,沒想到薛婉寧這個出自鄉(xiāng)下的丫頭,有這樣的本事。不但御前狀告親爹,還得了攝政王的青睞,讓她的計劃一次次落空,到了不受控制的地步。
這一次,她要引起重視了。
掃一眼薛婉寧帶來的人,蘇英暗暗皺眉,不過才住半個月,需要帶這么多人嗎?這些人的吃穿用度都要花銀子的,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況且,有這些人在身邊,想要算計薛婉寧都難。
“大小姐既回到侯府,咱們侯府有的是丫鬟婆子,倒是用不著旁人,不如讓他們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