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柜的意圖太明顯了,他就是欺負(fù)王姒是個家族敗落,身邊沒有可用之人的表姑娘。
趙深舔了舔后槽牙,他想幫趙掌柜。
但,又怕自己插手太多,會引人誤會——
這食肆,是祖父送給阿姒的。
趙深自是不會計較,更不會覬覦。
可旁人會知道他的心思嗎?
可能知道,但更有可能誤會他嫉妒阿姒。
如果是阿姒跑來求助也就罷了,就像今日的借兵,他只是答應(yīng)請求,好心的幫忙。
如果阿姒沒有開口,他卻主動提出可以給她找些賬房、伙計等幫手,就很可能引起誤會。
趙深挺喜歡王姒這個表妹的,不想因為這些瑣碎而傷了兄妹間的感情。
“先等等!若是阿姒實(shí)在沒有辦法,我再開口!”
趙深謹(jǐn)慎地拿捏著分寸,他既不能讓人誤會,又不會容忍阿姒被欺辱!
“小姐,這些賬目,您要不要仔細(xì)查看一番?”
自以為拿住了王姒的短處,剛剛還被趙深訓(xùn)得如同老狗一般的趙掌柜,重新挺直了腰桿。
一張老鼠成精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有恃無恐。
王姒笑了,想拿捏我?
做夢!
“趙掌柜說得有理,那我就按照你的建議,好好的查一查這賬冊!”
王姒說完這話,就對著門外喊了句:“蘇公子,請進(jìn)來吧!”
王姒的話音方落,便有一個二十來的年輕男子走了進(jìn)來。
他生得不錯,皮膚白皙,五官端正,身高不算太高,可也不矮。
略顯消瘦的身形,站得筆直,宛若一株青竹,又似一棵雪松。
一雙鳳眸,眼尾上翹,眼白有些多,仿佛自帶孤冷的厭世感。
他緩步走進(jìn)大堂,來到近前站定,抬起雙手行了個揖禮:“蘇行舟見過小姐?!?
他態(tài)度恭敬,卻不顯卑微,從里到外都透著讀書人的風(fēng)骨。
只是衣服有些破舊,腰間除了一個破舊的荷包,再無其他配飾。
趙深和折從信都是權(quán)貴子弟,他們雖然年輕,卻見識廣闊、眼光毒辣。
趙深細(xì)細(xì)地打量了蘇行舟一番,心中便有了猜測:“這是個家道中落的讀書人!”
折從信亦有類似的看法:“有些教養(yǎng),讀過書,可惜家境不好!”
“趙掌柜,這位是蘇行舟蘇公子,永嘉十七年的秀才?!?
王姒笑著為蘇行舟做介紹,“蘇公子飽讀詩書,精通算術(shù)!雖沒有做過賬房,但,賬冊什么的,想來也是看得懂的!”
后半句話,王姒略謙虛。
那日在食肆門口,偶遇了這位前世頗受重用的戶部尚書,王姒雖然覺得沒有必要,卻還是考校了一番。
蘇行舟不愧是日后能夠成為皇朝財政大管家的人,即便還沒有入仕,沒有在六部衙門歷練,他也有著算術(shù)的天分。
他對數(shù)字有著天然的、極高的敏銳度。
不說簡單的賬冊了,就是鹽商找專人精心制作的假賬,蘇行舟也能發(fā)現(xiàn)問題。
咳咳,前世給王家翻案的時候,王姒查到了真正與鹽商勾結(jié)的貪官。
諸多證物中,就有鹽商炮制出來欺瞞朝廷的賬冊。
那時王姒好奇古代的賬務(wù)作假的方法,便重點(diǎn)研究了一下那些賬冊。
她記下了一些,重生后,她早有計劃要做生意、搞錢,便隨手謄抄了幾筆。
唔,就把這個當(dāng)做聘請賬房先生時的筆試題目吧。
遇到蘇行舟是個意外,沒辦法,王姒前世用過的官員太多了,她不可能一一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