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想要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王姒對敏銳的人啊,哪里看不出母親的欲又止。
她甚至能夠猜到趙氏想說什么。
王姒笑了笑,輕聲道:“娘,我多做了兩份,給外祖母和大舅母都送了去!”
王姒始終沒有忘了自己的身份——寄居在國公府的表小姐。
說她諂媚也好,說她有孝心也罷,反正只要王姒親自下廚,她都會給國公府的兩任主母準(zhǔn)備一份兒。
唉,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自覺。
做客人,就要想辦法討得主人開心。
“……好!我就知道,我家姒姐兒行事最是周全!”
聽到王姒這么說,趙氏放下心來,臉上也展開了笑容。
但,她的心里,也是有些愧疚與心疼——
唉,如果武昌侯府還在,如果她們母女沒有借住在國公府,姒姐兒也就不用——
忽然之間,趙氏竟有種迫切感:若那楊大學(xué)士真的不錯,就嫁了吧。
她可以把姒姐兒帶去楊家。
雖然在那里,姒姐兒也依然是個“外姓人”。
可她趙晚卻是楊家的主母,到時候,她就能名正順地疼愛、庇護女兒。
……
“晚娘,你哥哥已經(jīng)跟楊大學(xué)士商量好,七月初一,城外紅云寺有水陸道場?!?
傍晚,國公夫人又把趙氏叫到跟前。
她拉著趙氏的手,低聲說道:“你帶著孩子,去趟紅云寺,與楊大學(xué)士見個面?!?
“成了,自是千好萬好!”
“若是不成,就當(dāng)你們母女出去玩一玩,散散心!”
趙氏抬起頭,看著母親關(guān)切的模樣,以及她鬢邊花白的頭發(fā)。
她鼻音有些重,“是!母親,我省的!”
不管是為了母親,還是為了姒姐兒,趙氏都不在“可成可不成”。
她不能說非要成功,但她會盡心盡力,而不是糊弄、敷衍。
回到海棠院,東廂房,趙氏的寢室。
她坐在妝臺前,掀開銅鏡,看著鏡中的女子——
三十左右的年紀(jì),皮膚白皙,面容秀麗。
不是那種張揚的、明媚的美,卻又自帶一股柔婉、嫻靜。
趙氏的美,比較符合長輩們的審美,端莊大氣,盡顯主母風(fēng)范。
她出身富貴,嫁入侯府,前半生從未受過苦,從頭到腳都保養(yǎng)得極好。
三十五歲,看著也就不到三十歲。
或許不如十幾歲的小娘子粉嫩,卻帶著成熟女人的魅力與韻味。
這幅容貌,應(yīng)該不會被楊大學(xué)士嫌棄吧?!
……
六月十九,王家人經(jīng)歷了二十多天的磋磨,終于抵達(dá)了邊城。
望著那灰突突的城門,已經(jīng)累得麻木的王家眾人,竟忍不住地哭出來。
王嬌哭著哭著,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她趕忙摸到柳無恙近前:
“母親!你會做紫蘇泡姜嗎?”
柳無恙:……腌菜?我做腌菜做什么?
王嬌:……這可不是普通的腌菜,而是救命的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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