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純在女傭的引領(lǐng)下走進了洛宅。
洛家在英國算不上特別有名望的家族,但是輪起家族的歷史倒也不算差,只是輸在身份上。
平民和貴族這項組合關(guān)系,千百年來都沒融合過。
就好像一碗水怎么也端不穩(wěn)。
洛家的裝潢風(fēng)格與宮御的城堡又大大不同。
整體布局充滿了濃情的中國風(fēng),古香古色的字畫,走進玄關(guān),兩邊放著深色的酸梨木桌臺,桌的左右兩端放置兩只對稱的青花瓷花瓶,正品或是贗品她就不得而知了。
客廳的墻面掛著一副結(jié)構(gòu)面積過大的八駿圖。
對畫有研究的魏小純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是出自高仿作品,馬兒的形態(tài)與原來那幅正品的八駿圖大有不同,無論是在用色以及背景的渲染上都能看出與原圖不同的細節(jié)。
當(dāng)然,對于一個喜畫之人來說,高仿的作品倒也不是大雅之風(fēng)。
只要,這其中的價錢合情合理,這幅作品擁有的相當(dāng)值。
倘若,這是一幅高價求購的高仿作品,那么魏小純認(rèn)為洛文佑被坑慘了。
“想不到小姨子對畫也有一定的欣賞水平與能力。”身后是溫潤如玉的嗓音,透著徹骨的涼意。
不用看,魏小純也能知道是誰站在那里。
洛庭軒。
她的心卻不似以往跳動劇烈,平靜極了。
雖然,事到如今,心中仍有很多疑問想探知。
可那些解不開的疑惑,曾經(jīng)的百轉(zhuǎn)千回,早在他與魏晴曦結(jié)婚的那天統(tǒng)統(tǒng)瓦解。
轉(zhuǎn)身,魏小純以最平常的姿態(tài)面對洛庭軒。
他瘦了。
臉色略微蒼白,怎么以前從不覺得他的白那么的刺目。
盡管瘦了,蒼白了,而他依然是那么俊秀,那么的英俊。
她的腦海里那副屬于他的溫柔影像怎么也揮之不去。
十六那天的夏天,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他的關(guān)心,他的笑,統(tǒng)統(tǒng)入了她的眼,鐫刻在她的心間。
那么深,深入骨髓,深入靈魂。
她明白,他與魏晴曦這一結(jié)婚,形同于抽掉了一根肋骨。
他不是亞當(dāng),她不是夏娃。
魏小純?yōu)榱送浡逋ボ幊惺軤钏瞥殡x一根肋骨的痛。
然而,這痛延續(xù)至今早已沒了知覺,變得麻痹不堪。
阿爾杰想到宮御的交代,雙眸戒備的盯著洛庭軒,他要阻止他們的私下見面。
魏小純看出了阿爾杰的異狀,卻沒有當(dāng)場點破。
“姐夫……”她朝洛庭軒漠然的喊道。
他們至今的關(guān)系,能避就避開,免得魏晴曦看不過眼又想出什么惡毒的計謀刁難她。
洛庭軒面無表情的站著,黑眸像吸鐵石,望著魏小純不肯移開視線。
魏晴曦摘下戴在頭上的棒球帽,走到洛庭軒身邊,她雙手攀纏著他的手臂。
“庭軒,你和小純聊了什么,有趣嗎?你們好久沒見了,多敘敘舊,人事幾年一番新,你們?nèi)隂]聯(lián)系,我要是沒記錯,當(dāng)時是宮御帶著她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呢!別站著聊,都坐下來啊?!彼裏崆榈恼泻羝鹚麄儊恚扉L脖子朝客廳外喊了一聲,“準(zhǔn)備水果和茶點,給少爺和魏小純送過來?!?
魏小姐三個字如同魏晴曦打在魏小純臉上的巴掌。
她無形中將洛庭軒妻子的角色飾演的淋漓盡致。
要是有觀眾,他們?nèi)藢ψ蛷d的畫面,會有人拍手叫好,甚至大呼過癮。
老公,老婆,中間隔著她這個身份尷尬的舊"qingren",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魏小純不想面對洛庭軒,尤其是當(dāng)著魏晴曦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