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州的眉頭瞬間皺緊,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我是沒想過結(jié)-->>婚,但這并不代表我可以接受這種只有上床的關(guān)系!”
    他的話讓我一怔,喉嚨里像是堵了什么東西。
    我醞釀了很久,才輕聲道:“我只是覺得,這樣對大家都好。免得以后……”
    “免得以后分開,不好收場?”沈宴州打斷我,語氣里帶著自嘲,“晚安,你回去吧!”
    這一晚,我很久沒有出現(xiàn)的失眠,再次上演。
    ……
    翌日,沈宴州準時出現(xiàn)在了餐桌上,昨夜那些不愉快仿佛從未發(fā)生過。
    他主動說送兩個孩子去幼兒園,也主動送我去公司。
    我微微松了口氣。
    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在早高峰的車流中,他忽然提起:“對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下。”
    我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他:“怎么了?”
    “你爸今早給我打了電話,說想見我聊聊公司轉(zhuǎn)型的事。不過我今天一整天都排滿了會議,抽不開身,要不晚上我跟你一起回葉家?”
    我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望著他。
    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有很多事情。
    葉家的事,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卻一次次愿意趟這趟渾水。
    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沈宴州笑了笑,道:“你之前跟我說過,葉家對你有養(yǎng)育之恩,他們算是你的娘家。我跟你一起回去把問題解決了,你就能安心了?!?
    我心中涌起一陣暖流,我有些愧疚,昨天不該跟他說那些話。
    我相信,他是考慮過未來的。
    否則,他沒必要為我做這些事。
    將我送到公司樓下,我跟他告別。
    自從我們確認關(guān)系之后,他就不怎么再來這里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之前他三天兩頭出現(xiàn)在這個對于沈氏來說,再小不過的子公司,真的只是為了見我一面。
    想到這兒,我嘴角染上一層笑意,就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然而,剛進辦公室,我便聽見一陣刺耳的爭吵聲。
    “孟云初!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坯子!你給我出來!”
    我往前走去,只見一對中年男女,正叉著腰站在辦公區(qū)中央。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孟云初的父母。
    以前大學(xué)時,他們也三天兩頭過來找孟云初要錢。
    此時,孟云初臉色通紅,拉著父母,低聲道:“你們先回去,我現(xiàn)在在上班!”
    孟父一下子推開女兒,怒道:“這下,你知道丟人了?你打胎的時候,怎么不知道丟人?”
    孟母更是拔高了嗓門兒,“大家都來評評理!我給她找了個多好的人家!包工頭家的兒子,有錢有房。她倒好,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作妖!現(xiàn)在好了,人家要退彩禮,我們家里被搞得一窮二白,她一個人在城里享福!”
    孟父甩了孟云初一巴掌,指著她道:“你個下賤坯子!當初讓你好好跟人家處,你非說不喜歡!還敢把你以前流產(chǎn)的破事拿出來說,丟盡我們孟家的臉!要不是你作妖,我們能賠那筆彩禮嗎?”
    “就是!”孟母呸了一聲,道:“你自己不檢點,還有臉挑三揀四!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不是讓你給我們丟人現(xiàn)眼的!今天必須把五十萬拿出來,給我們補彩禮的窟窿,還得給你弟弟把首付交了!不然,我們天天來鬧!”
    周圍的同事們早已放下手頭的工作,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孟云初一向要強,可想而知,此時她有多窘迫。
    我走上前攔著孟母正準備打下來的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叔叔阿姨,有話好好說。這里是辦公場所,影響不好,我們?nèi)ヅ赃叺男菹⑹易聛碚?,行么??
    “談什么談!”
    孟母一把推開我,大聲道:“就要在這里談!讓她的領(lǐng)導(dǎo)、同事都聽聽,她是怎么忘恩負義、不知廉恥的!今天她要拿出五十萬,我們天天來!”
    孟父也跟著附和:“對!我們天天來!我們養(yǎng)她長大,她倒好,就連過年都不回家,躲著我們!什么玩意兒!”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有同事偷偷拿出手機拍照,大家竊竊私語。
    平日里孟云初做事干脆利落,完全就是女強人一個,再加上是我們部門的領(lǐng)導(dǎo),許多人都沒想到她的身后會是這樣的原生家庭。
    就在這時,孟云初突然摘下工作牌扔在地上,沖父母吼道:“我……我已經(jīng)辭職了,明天開始,我就不在這干了。你們想來,盡管來!可我不會再讓你們找到我!”
    孟父孟母愣住了。
    下一秒,孟母尖叫道:“你這個下賤胚子,你怎么就不知道為家里想一想?我們白養(yǎng)你了!”
    孟云初看著他們,眼底滿是疲憊和絕望:“我這些年給家里寄的錢,都夠養(yǎng)十個我了!可我永遠都填不滿那個無底洞。從今往后,我不會再給家里一分錢!”
    說完,她直接叫來保安把孟家夫婦轟走,自己則回到辦公室,我也跟了上去。
    原以為她說辭職只是為了嚇唬孟家夫婦,可沒想到,她問我:“你那天說創(chuàng)業(yè),是真的嗎?”
    我一怔,問:“你真要辭職?”
    孟云初慘淡一笑,道:“我爸媽鬧成這樣,你覺得,我還能在這里待下去嗎?與其一輩子給別人打工,不如拿出所有出來博一把!”
    我猶豫了一下,道:“萬一……搏失敗了呢?”
    因為我知道,孟云初如果真的拿出錢來,那一定是她所有的錢。
    我生怕她跟我做公司最后血本無歸。
    可她笑了下,開玩笑似的道:“萬一失敗了那就繼續(xù)打工唄!我都不怕,你瞻前顧后地做什么?”
    她這話忽然讓我信心倍增,我點點頭道:“那等我家公司轉(zhuǎn)型的事有眉目了,我通知你,應(yīng)該就在最近了。”
    ……
    下班后,我收到沈宴州的信息:“臨時有當事人要見,會晚點到。你先去葉家,我處理完立刻趕過來?!?
    就這樣,我打了輛計程車前往葉家,準備今晚就把公司轉(zhuǎn)型的事敲定下來。
    然而,當我開門看到客廳里的景象時,整個人愣在玄關(guān)處。
    顧時序坐在沙發(fā)正中央,剛把一份文件扔在我爸爸面前。
    而他對面,葉景辰和蘇雅欣緊緊挨著,姿態(tài)親昵得刺眼。
    這三個人,明明應(yīng)該是劍拔弩張的關(guān)系,此時此刻,卻如此平靜地坐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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