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觀山準備和茯苓告白。
他為此策劃了很久。他知道茯苓不喜歡過于張揚,暴露在公眾視線下的方式,于是包下了一家頂級空中餐廳。這里能將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盡收眼底,安靜而私密。更重要的是,茯苓曾在一次閑聊時提過一句“這家餐廳的視角和甜品看起來不錯”。
此刻,餐廳里流淌著輕柔的古典樂,窗外是星河般的燈火。梁觀山正認真地幫茯苓剝著盤中的龍蝦,動作細致。他內心正在反復演練接下來準備說的話,心跳如擂鼓。
茯苓忽然放下刀叉,用餐巾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雙手交疊放在桌上,亮晶晶的眼睛直視著梁觀山。
“梁觀山,我準備好了!”
“???”梁觀山完全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啊”了一聲,手里還捏著半只剝好的蝦。待他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時,腦子“嗡”的一下,瞬間慌了手腳。他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放下蝦,連忙去摸西裝內袋,因為太緊張,掏了好幾下才把那個絲絨戒指盒拿出來,動作笨拙得完全沒了平日里的沉穩(wěn)。
他打開盒子,露出里面璀璨奪目的鉆戒,眼睛因為激動微微泛紅,聲音都帶著顫抖:“你,你這,哪有人這樣的?應該是我先告白的才對啊……”
茯苓看著他這副難得的慌亂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在燈光下美得驚人。
“你還說呢!”她語氣帶著嬌嗔,“這個星期,這已經是第四次的豪華大餐了!每次陣仗都不小,結果你呢?次次都臨陣退縮,欲又止的。我尋思著我這幾天特意打扮得這么好看,是哪里出了問題,讓你這么難以啟齒?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
梁觀山被她說得耳根發(fā)燙,原來他的緊張,她全都看在眼里。他有些窘迫,又帶著無比的珍視,低聲說:“你都知道啊……”
“我又不是笨蛋。”茯苓笑著,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下。她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擦去他眼角滲出的一點濕意,動作溫柔。
梁觀山握住她的手,把臉埋在她掌心蹭了蹭,悶聲說:“我才是笨蛋?!?
茯苓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她看著他,聲音輕柔而堅定。
“那么,眼前這個笨蛋,”
“你愿意為你面前的這個我,戴上這枚戒指嗎?”
梁觀山抬起頭,眼眶更紅了,他重重地點頭,哽咽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愿意!我當然愿意!”
他小心翼翼地從絲絨盒里取出那枚戒指,堅定地,套在了茯苓左手的無名指上。尺寸完美契合,鉆石在燈光下流轉著光澤。
晚餐在一種甜蜜氛圍中結束。梁觀山送茯苓回到她公寓樓下,跑車靜靜停在夜色中,引擎早已熄滅,兩人卻誰也沒有動。
“我上去了?”茯苓指了指樓上,語氣里帶著自己也未察覺的留戀。
“嗯?!绷河^山應著,目光卻依舊膠著在她身上,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平日里在商場上殺伐果斷、冷靜自持的梁總,此刻卻像個剛剛情竇初開的高中生,笨拙地、貪婪地享受著這確定關系后獨處的每一分每一秒,舍不得放她離開。
“很晚啦?!避蜍哂中÷曊f了一句,指尖在他掌心輕輕撓了撓。
“再待五分鐘?!绷河^山討價還價。
茯苓看著他這副難得黏人的樣子,心里甜絲絲的,忍不住笑了。她湊近了些,聲音帶著俏皮:“那你低頭。”
梁觀山不明所以,卻乖乖地俯下身,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