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遠坂悠與蓋提亞之間的空氣凝固到極致,終極沖突一觸即發(fā)之際——
    一道并不強大、甚至有些虛弱,卻異常堅定、熟悉得令人心顫的男性聲音。
    突兀地在這唯有神魔對峙的空間中響起:
    “蓋提亞”
    聲音來自遠坂悠身側(cè)不遠處。
    一道平凡的人類身影,正從尚未完全閉合的靈子轉(zhuǎn)移余波中踉蹌走出,站穩(wěn)。
    那是羅曼醫(yī)生……不,此刻的他,臉上褪去了往日的散漫、慌張與疲憊,只剩下一種近乎悲憫的平靜與決絕。
    他抬起手,開始摘下那戴了十年之久、從不離身的白色手套。
    當他露出他從未示人的雙手時,遠坂悠的瞳孔微微收縮。
    只見羅曼醫(yī)生的中指根處,赫然佩戴著一枚造型古樸的戒指。
    所羅門的十戒。
    “不可能……”
    蓋提亞那宏大平靜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波動,那金色的眼眸死死盯著羅曼,或者說是盯著那十枚戒指。
    “你……這具軀殼……這怎么可能……早已舍棄的‘過去’……”
    羅曼醫(yī)生——不,此刻應(yīng)當稱他為所羅門,真正的魔術(shù)王,以人類的身份站在這里。
    他平靜地注視著由自己的遺體、由自己的偉業(yè)所誕生的怪物,眼中沒有憤怒,只有深深的嘆息與了悟。
    “是啊,很驚訝吧,蓋提亞”所羅門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遍大殿。
    “作為‘所羅門’的我,早已在死后將一切歸還上天,作為‘羅瑪尼·阿其曼’的我,只是一個在04年冬木市的圣杯戰(zhàn)爭中,偶然被召喚,又偶然獲勝,并許下了‘成為人類’這個愿望的……普通英靈”
    他微微低頭,看著自己戴著戒指的雙手,仿佛在回憶那十年的點滴。
    在迦勒底作為醫(yī)生忙碌而平凡的日子,與達芬奇斗嘴,被藤丸和瑪修依賴,偷偷吃草莓蛋糕。
    還有……觀察著遠坂悠這個奇特的存在如何一邊追求平靜一邊又被卷入各種麻煩。
    “這十年來,我以人類的身份活著,感受著人類的脆弱、短暫、快樂與悲傷。”
    “我本以為,這樣就可以真正理解‘人類’的意義,完成我作為‘人’的體驗”
    他抬起頭,目光變得銳利。
    “但我錯了,逃避過去的責(zé)任,沉溺于自我滿足的‘人生’,最終導(dǎo)致了你的誕生,導(dǎo)致了人理的燒卻,這是我的罪”
    蓋提亞似乎從震驚中恢復(fù),聲音重新變得冰冷,卻多了一絲壓抑的狂怒。
    “所以?你現(xiàn)在現(xiàn)身,是想以這具脆弱的人類之軀,行使‘所羅門’的權(quán)能嗎?”
    “可笑!這具身體根本承受不??!你會死!徹底地、連靈基都不復(fù)存在地死去!”
    “我知道”所羅門笑了,那笑容竟有幾分羅曼醫(yī)生式的溫和與釋然。
    “但,這就是‘人類’的選擇,不是嗎?會害怕,會猶豫,但最終,為了某些值得守護的東西,明知會死,也會站出來?!?
    他轉(zhuǎn)向遠坂悠,眼神復(fù)雜。
    “遠坂顧問,不,遠坂悠,雖然你總是一副討厭麻煩、-->>只想躲清靜的樣子,但謝謝你,還有立香、瑪修,還有迦勒底的大家……謝謝你們讓我這十年,過得像一個真正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