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nèi)眾人順著聲音看去,門外走來一個玄色身影,腰束玉帶,面色冷峻,懷里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娃娃,娃娃手里捧著一卷明黃色圣旨。
娃娃脆生生地朝蘇與之笑著喊了一聲。
“爹爹!”
蘇與之疑惑地看向走進(jìn)來的謝墨寒的何念安,她一大早親自把何念安送去了洪承儒學(xué)堂,這會兒怎么和謝墨寒?dāng)嚭驮谝黄鹆耍?
謝墨寒對上蘇與之的視線,有一瞬的心虛,也學(xué)會了雞鳴狗盜的伎倆,蘇與之前腳把何念安送去學(xué)堂,他后腳就把孩子接出來了。
他錯開蘇與之視線,抱著何念安徑直走上前。
“見過宸王殿下?!?
蘇與之跟著眾人行禮。
李大人趕緊起身,笑得五官都擠在一起了,迎上謝墨寒。
“恕下官有失遠(yuǎn)迎,殿下是來過問案子的?”
蘇家是謝墨寒的岳家,李大人眼珠子一轉(zhuǎn),嘆了一口氣,為難道。
“雖說有了一個人間接人證,可蘇千戶拒不過堂,想把何大夫兒子的綁架案,辦成鐵案,揪出真兇,屬實難辦……”
謝墨寒把何念安放到桌案上坐著,隨手拿過來一本案卷放在何念安屁股底下隔開木桌上的涼氣。
那可是審案子用的,李大人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用來審案子的桌案,被一個小娃娃坐在屁股底下,敢怒不敢,嘴角直抽抽。
蘇與之也直皺眉,謝墨寒也是守禮法之人,怎么把念安帶得如此不知禮數(shù),威脅似的瞪著眼睛看何念安,氣音對何念安道。
“下來!”
何念安二話不說,癟嘴蹦了下來。
謝墨寒回頭瞅了一眼蘇與之,也沒執(zhí)意讓何念安坐下,對李大人道。
“本王知道李大人的難處,尋常的案子的確難辦,可他們綁架的是父皇親封的長樂伯,理應(yīng)特案特辦?!?
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是說給庶民聽的,蘇家若是真敢綁了一個伯爵爺,那就不一樣了。
可……
李大人眼睛寫著兩個問號,沒聽過什么長樂伯。
“長樂伯?”
蘇與之聽著謝墨寒和李大人說話,在看何念安手里把玩的圣旨,好像明白了什么。
謝墨寒把何念安手里圣旨遞給李大人,摸著何念安的腦袋,嘴角勾起一個慈愛的弧度。
“長樂伯?!?
謝墨寒審問青霄雙義兄弟,審了多年罪犯,包括不少對主子忠心耿耿的細(xì)作,不能把精力耗費(fèi)在那兩個一根筋的滾刀肉身上。
一大早趁著蘇與之把何念安帶出來,待蘇與之離開,他便帶著何念安去了宮里,直奔皇帝寢宮御前殿。
寢殿光線昏暗,從窗欞里透進(jìn)來的幾許可憐的陽光,都落在了大殿一旁的月季上,只零星掛著朵花。
穿著明黃龍袍的老皇帝彎腰侍弄花黃了葉子的花瓣,見謝墨寒領(lǐng)著一個娃娃進(jìn)來,昏花老眼在何念安臉上打量幾眼,眼底難掩激動,疑問地抬眼看向謝墨寒。
謝墨寒點點頭,老皇帝對身邊大太監(jiān)擺了擺手,大太監(jiān)甩著浮塵領(lǐng)著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都下去了。
門板合攏,大殿里剩下三人,老皇帝走到何念安面前,矮身看著何念安的小臉蛋,混濁無光的眼底此刻多了些精神,笑道。
“這孩子和你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的?!?
何念安看著面前這個花白頭發(fā)的老頭,眼皮下耷,看起來無精打采的,穿-->>的衣裳好看,住的房子也大,但好像并不開心。
眨著大眼睛問,“你是誰???”
“念安,不得無禮,”謝墨寒揉了揉何念安的腦袋,“給皇爺爺請安?!?
何念安奶呼呼地行了一個禮,“晚輩何念安,拜見皇爺爺,皇爺爺安好?!?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