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那個公開演示的手術嗎?”
徐斯禮剛剛才聽周祺說了那件事的完整情況,深深吐出一口氣,為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懊悔不已。
“渺渺,我不是為了剝奪你的功勞才這么做……我每天都聽周祺說你為了那個手術吃不好睡不好,我是擔心你的身體,所以才給院長打電話,讓他把主刀換成別人?!?
“我是不想讓你那么辛苦,我不知道那個手術今天就能做,我要是知道,我絕對不會這樣安排。”
他以為這個手術還要很久,不想讓她繼續(xù)在這個項目上耗損自己的身體,所以才“及時止損”換人接盤。
他更不是故意要換成她介意的阮聽竹——他當時生她的氣,連跟她一起出差的人都有誰都不知道。
可誰知,手術偏偏就是今天能做,于是,就變成他故意臨陣換帥,剝奪她的努力成果。
他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陳紓禾罵得對,他總是自以為是,從未真正去了解她,尊重她的意愿。
如果他多問一句,多想一點,事情絕對不會變成這樣。
都是他的錯。
徐斯禮垂頭喪氣,像一只淋了雨耷拉著兩只耳朵的落水狗。
時知渺聽完了,神情卻沒什么變化,極輕地扯了一下嘴角:“不重要了?!?
那臺手術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們之間的問題,豈止這一件。
徐斯禮臉上沒有了平時的游刃有余和隨心所欲,只有完全外露的難過:
“重要的,很重要,我明明是想為你好,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都事與愿違,反而傷害了你……渺渺,我不是故意的。”
“我改正,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一定跟你商量后再做,不會再自以為是?!?
“……”
……是嗎?
他是想為她好?
時知渺神情恍惚了一下:“那大概是因為……我們五行相克,天生就不適合在一起吧,所以才做什么都是錯的?!?
“我不管你是真情還是假意,總之我已經很累了,徐斯禮,你放過我吧?!?
時知渺覺得自己并不脆弱。
可每次徐斯禮一傷害她,她就會很崩潰很崩潰,她不喜歡那樣的自己,她要遠離他這個“病灶”。
徐斯禮心臟抽痛,眼尾都洇開了紅暈。
他想道歉,但一句“對不起”太薄弱,不夠分量。
他低下頭想,想自己應該怎么做才能表達自己的決心,讓她相信自己真的不會再重蹈覆轍,他咽了一下喉嚨,再次開口,誠懇真摯:
“渺渺,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要是還做不好,你想分開,我絕對不會纏著你。我給你寫有法律效應的協(xié)議書,請律師,做公證,我再欺負你,我名下所有財產全都歸你?!?
他什么都沒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還有一點錢。
可是時知渺看不上這點錢。
她緩緩搖頭,眼神空洞:“沒有意義,徐斯禮,我們嘗試磨合了一年,結果呢?還是這樣。你想要的孩子我也給不了你,我們到此為止吧,別折騰了?!?
“……”
徐斯禮知道自己可惡,可他真的不想分開,不想離婚。
從她出現在他生命里開始,他就沒想過跟她分開,更別說是結婚后——就算吵得最兇的那年,他都沒有動過離婚的念頭。
他咬住后牙,破罐破摔地口不擇道,“那我給你生。”
時知渺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在說什么?”
徐斯禮語氣認真到偏執(zhí):“我想辦法給你生,我們不要離婚?!?
他給她生?他要怎么生?
時知渺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是瘋了吧!”
徐斯禮什么都顧不上了,只要能留下她,再離奇的話他也說得出口,他一把將她拉進懷里:
“我聽說國外已經有科學家在研究男生子這件事,只是可能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