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的夜晚,蘇晚剛鎖上工作室的門,就看到傅斯年站在路燈下,渾身濕透,手里攥著一把沒撐開的傘,像一尊被雨水澆透的雕塑。
“蘇晚?!彼穆曇羯硢?,帶著雨水的涼意,“我等了你三個小時?!?
蘇晚腳步一頓,沒有靠近,只是撐開自己的傘,語氣平靜:“傅先生,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我要接晚晚回家?!?
“我知道林薇薇的所有事都查清楚了?!备邓鼓晟锨耙徊剑晁樦陌l(fā)絲滴落,眼底滿是紅血絲,“我知道三年前是我瞎了眼,不信任你,凍結(jié)你的副卡,不聽你解釋,看著你被陷害;我知道你帶著晚晚跑路,是被我逼得走投無路;我知道這三年你一個人帶孩子、開工作室,吃了多少苦”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悔恨:“蘇晚,我錯了,錯得離譜。我不求你立刻原諒我,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留在你和晚晚身邊,哪怕只是做一個旁觀者,看著你們平安快樂,我也心甘情愿。”
蘇晚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心里沒有絲毫波瀾。三年前的雨夜,她胃病發(fā)作,獨自去醫(yī)院,淋著雨等不到他的電話;三年里無數(shù)個艱難的夜晚,她一個人哄晚晚睡覺,一個人處理工作室的危機,從未有過他的身影?,F(xiàn)在的懺悔,太晚了。
“傅斯年,”她的聲音比雨水更涼,“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你的悔恨我也看到了,但這些都改變不了什么?!?
她后退一步,拉開距離,傘沿的雨水滴落在地,劃出一道無形的界限:“三年前,我需要你的信任時,你給我的是懷疑;我需要你的陪伴時,你給我的是冷漠;我需要你的保護(hù)時,你給我的是傷害?,F(xiàn)在我什么都不需要了,你再來說這些,有什么意義?”
“意義就是我想彌補!”傅斯年嘶吼著,情緒失控,“晚晚需要爸爸,她每次看到別的小朋友有爸爸接送,都會偷偷哭!蘇晚,你可以不原諒我,但你不能剝奪晚晚擁有父愛的權(quán)利!”
“父愛的權(quán)利?”蘇晚笑了,笑意里滿是悲涼,“你以為偶爾的陪伴、物質(zhì)的補償,就是父愛?晚晚需要的是一個在她生病時能守護(hù)她、在她委屈時能安慰她、在她成長中能信任她的爸爸,而不是一個曾經(jīng)傷害她媽媽、讓她從小就活在單親家庭里的陌生人!”
她拿出手機,調(diào)出晚晚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笑得燦爛:“你看,晚晚現(xiàn)在很快樂,她有我,有溫叔叔,有夏阿姨,有工作室的哥哥姐姐,她不需要一個只會在事后懺悔的爸爸?!?
“溫叔叔?”傅斯年的眼神瞬間黯淡,“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