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然是皇帝的女兒。
扶姣仔細觀察著這位公主,系統(tǒng)冒了出來。
這是安寧公主,為皇后所出,是皇帝現(xiàn)在唯一的孩子。
當今圣上登基時是二十歲,如今也登基近九年。
九年之中,這么多的妃嬪,竟然只有皇后一個人生下了孩子,這怎么看都不正常。
而提起皇后,她正是母憑子貴,因為生下了皇帝唯一的孩子,所以被冊封為皇后。不過皇后生產(chǎn)時落下了病根,身子極差百病纏身,平日里鮮少踏出宮門,就連今日皇帝壽宴她都沒能來參加。
這樣的一位皇后手中毫無權柄,實際上宮中的事務都是麗妃與嫻妃協(xié)理。
但不管怎么說,只要安寧公主在,皇后的地位就穩(wěn)如泰山。除非能再出現(xiàn)一個妃嬪為皇帝生下皇子,才能穩(wěn)壓皇后和安寧公主一頭。
扶姣若有所思。
這種情況對于她而反而是有極大的好處的。
若是皇帝子嗣眾多,她還當真沒有把握只靠著有孕入宮。畢竟她是臣子之妾,朝中文官指不定要上多少折子,罵她是個紅顏禍水。
這種情形,難?;实鄄粫榱税矒岢级艞墡雽m,而只是當個外室養(yǎng)著。
但現(xiàn)在卻不同。
只要她有了身孕,那就是最大的籌碼,哪怕不能讓皇帝愛上她,可也有九成的把握入宮。
不說皇帝會為了孩子排除萬難,就說臣子,他們?yōu)榱私缴琊?,也會希望一個健康的皇子出生,從而不那么反對扶姣入宮。
扶姣低著頭思索,卻感覺到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原本以為是麗妃,扶姣抬頭看去,卻意外撞上了安寧公主的眼神。
安寧公主抬起手,毫不客氣的指著扶姣,因為扶姣站在麗妃身后,她也就對著麗妃問:“她是誰!本公主怎么從沒見過她!”
語氣可算不上好。
可因為皇帝縱容,哪怕麗妃名義上是安寧公主的庶母,同樣也只能忍氣吞聲:“公主當然沒見過,她是陳國公世子的妾室,今日得了恩典前來赴宴的?!?
扶姣敏銳的察覺到,隨著麗妃的解釋,安寧公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由警惕轉(zhuǎn)為不屑,那種陰冷的惡意也消失了。
她冷哼一聲:“一個妾室也配來我父皇的壽宴,真是抬舉她了。”
方才安寧公主指著麗妃時皇帝還面無表情,可見安寧公主針對扶姣,他眉心微縮。
安寧是個女孩,又是他唯一的孩子,皇帝平時的確并不大管束她,可今日之舉,卻讓皇帝覺得太過縱容安寧不是好事。
至少從日后考慮,皇帝不愿意看見扶姣與安寧起沖突。
到底是疼愛了七年的獨女,皇帝輕輕扶了安寧公主一把:“安寧,不得無禮?!?
扶姣看著這一幕,這算不上訓斥的訓斥也著實太輕了,麗妃的臉都青了。
原來這位疑心極重的皇帝竟然這么疼愛孩子?
她唇角輕勾。
扶姣半點兒都不在意安寧公主對她的不屑與嘲弄,她只知道,現(xiàn)在皇帝有多疼愛安寧,以后就也會這么疼愛她的孩兒。
比起以后的錦繡前程,安寧公主的幾句話又算得了什么。
被皇帝阻止之后,安寧公主也沒了再看扶姣的興趣。
她之所以對扶姣發(fā)難,是因為見扶姣跟在麗妃身后,身上的服飾并非宮女穿戴的,但又不符合王公大臣妻子的規(guī)格,誤以為扶姣是麗妃找來進宮爭寵的幫手。
安寧公主最是討厭宮中妃嬪,這群身份卑賤的妾室,根本比不上她母后。
隨著皇帝帶安寧公主落座,一切風波暫時停息,扶姣也瞧見了陳仕淮,在他身邊坐下。
陳仕淮親眼目睹了方才的事,有心安慰扶姣幾句,卻又不知道說什么,還是扶姣看穿了他的心思,笑著為他斟酒:
“世子放心,妾知曉你的難處?!?
陳仕淮很是欣慰,見扶姣如此端莊知禮,不免又想起姜氏。
曾經(jīng)姜氏陪他來宮中赴宴,幾次三番的抱怨說宮中妃嬪們各個高高在上,可她身為正妻,比起今日扶姣來待遇不知好了多少。
以前的心疼體恤逐漸轉(zhuǎn)變?yōu)閷喜欢碌穆裨梗愂嘶葱闹械奶炱街饾u傾斜。
可現(xiàn)在扶姣卻沒心思去管陳仕淮的心理變化,因為她發(fā)現(xiàn),剛剛還跟在麗妃身后的白素不見了。
雖然剛才在昭陽殿中,麗妃因為皇帝到來而未能得逞,但扶姣并不認為她沒有后手,所以一直都在觀察著麗妃跟她身邊的人。
果不其然,白素一開始還在麗妃身邊伺候,現(xiàn)在卻不知所蹤。
宴席已經(jīng)過半,殿中大臣及女眷們已經(jīng)開始走動,扶姣余光看向皇帝所在之處,他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看起來卻依然神色清明,目光冷淡的看著殿內(nèi)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