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太妃抽下來的鞭子被這番話震得一偏,啪的一聲打在地上,灰塵揚起來老高,足以見得她是用了吃奶的力氣來虐打。
扶姣手中持簪,一副馬上便要哀然赴死的模樣將之前攔在她面前的那小丫鬟嚇得不輕,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抱住扶姣,亦是聲淚俱下。
“不要啊,王妃,王妃你千萬不要尋短見,你若是死了,叫奴婢怎么辦!”
一時之間主仆二人哭做一團。
扶姣淚眼朦朧,斜看著顏太妃,口中道:“王爺英年早逝,我本該隨之而去,這些時日已是茍且偷生,若非害怕一死之后母妃不知該如何向陛下娘娘交代,現(xiàn)在早便成了一縷幽魂,隨王爺去了奈何橋了,如何還會在此?”
聽了此話,顏太妃身邊的盧姑姑拉了拉顏太妃的袖口,附耳語:“太妃,王妃固然死不足惜,可她畢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更是當今皇后的親姐姐,若是在太后壽宴前一天突然死了,哪怕為了皇后娘娘的臉面,宮里也一定會派人來查的”
要是讓仵作發(fā)現(xiàn)扶姣內(nèi)傷,那顏太妃擔上虐待兒媳的惡名事小,叫皇帝太后看出顏太妃對皇室心存怨懟事大,如今瑞王已死,顏太妃從前就是再風光,現(xiàn)在也只是個無權(quán)無勢久居宮外的太妃罷了,出了瑞王府這一畝三分地,沒人再賣她面子。
顏太妃怒極反笑:“好!好一個王妃,你長本事了,竟然敢用皇帝和皇后來壓哀家,你這個賤婦,克夫的賤婦!”
原身是個再標準不過的大家閨秀,作為扶繼梁的嫡長女,扶繼梁對她的教導一向嚴厲,養(yǎng)成了原身柔弱敏感的性子。她能任打任罵這么久都不曾向母家提起,其中也有自責的緣故。
雖然當時瑞王和她并未來得及行夫妻之禮,但瑞王在原身房中寬衣解帶是事實。瑞王因為一場風寒便含恨而終,她本就愧疚,再加上顏太妃終日在耳邊念叨她克夫,原身便信以為真,當真愧疚起來,這才任憑顏太妃羞辱泄憤。
可扶姣卻不是這樣的性子。
別說瑞王之死并非因為她,就是真是那又如何?若不是瑞王自己想,她還能扒了他衣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