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蔣婆婆年輕時的確是不缺這些的,根本不計較扶姣過來會分了吃食,只為謝錚帶回來一個朋友高興。
謝錚從屋里搬了一個小木凳出來,擦干凈放在扶姣腳邊兒,低聲說:“我去把糖水倒出來?!?
然后就又進屋了。
扶姣就坐在蔣婆婆對面,謝鐸這個小鬼頭坐在她右面。
就算再餓,扶姣也不至于做出人沒到齊就自己動筷子這樣失禮的事情,她四面看了看,覺得謝錚家外面看著破,里頭比外面還要破。
這種破倒不是不干凈,恰恰相反,謝家院子里除了做飯用的柴火和一些農(nóng)具,基本上什么都沒有,空曠的很。扶姣是說這個房子本身很破舊,給人一種年久失修的感覺,沒什么人氣。
可是照理來說,房子里一直有人住是不會這樣的。
扶姣若有所思,看到謝鐸一直盯著她看,手肘撐在膝蓋上,問他:“你多大了?”
謝鐸看起來真的和謝錚長得一點都不像,像個瘦巴巴的猴兒,鬼精鬼精的。
“十、十二?!?
謝鐸從來沒見過像扶姣這樣的人,雪白雪白的,一瞅就知道不是蔣家村能養(yǎng)出來的,臉通紅,說話磕磕巴巴。
蔣婆婆笑起來,用筷子敲了敲謝鐸的頭:“你這娃怎么成了個結(jié)巴?!?
謝錚端著碗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謝鐸臉像猴屁股似的,坐在凳子上歪歪扭扭,他沒管,把一只小碗放在扶姣跟前,里面是整整齊齊的六瓣蘋果塊。
扶姣順著他手臂看過去,桌子中間放了一只大碗,里面都是糖水,但只有零星一兩片果肉。
“飯盒我一會兒走之前洗干凈給你?!?
他說著,又往井口旁邊走,打了滿滿一桶的井水洗手,洗了有兩三遍才回來,拿了一只蟹開始拆。
謝錚的手指也很靈活,一只螃蟹在他手里很快就被“大卸八塊”,整整齊齊的按照蟹黃、蟹膏、蟹腿肉的順序擺好在盤子里,等最后一只蟹腿的殼被剝離,謝錚把盤子推到扶姣手邊。
扶姣去看蔣婆婆和謝鐸,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的手法一點兒也不比謝錚差,幾乎都快把一只蟹給吃掉了,這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