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韶想了想道,“完事之后,你便去負責城墻上的守備吧?!?
“是!”
南宮毅毫無意見,起碼這個任務明顯要輕松不少。
“校尉?!?
這時候。
劉三忽然闖了進來,結果在看到南宮毅后不由點了點頭道,“南宮都尉也在啊?!?
“有什么事嗎?”
郭韶直接問道。
“回校尉,不久前臥牛關附近縣城的人私底下找到我們的人,說是想要依附獻城,只希望我們不要派兵攻打襲擾周邊的百姓?!?
劉三神色嚴肅地回稟道。
“回頭告訴他們,這事我做不了主,要等將軍到來后才能給予一個明確的答復?!?
郭韶搖了搖頭,到底還是有自知之明。
不過這風向確實轉得夠快的。
他們只是才拿下了臥牛關,附近的縣城便果斷拋棄了叛軍投入到北境的懷抱。
但這種事情他說了不算,也沒資格答應。
“是!”
“叛軍方面呢?你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郭韶繼續(xù)問道。
“我們的人已經(jīng)偵查出了百里之外,目前都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叛軍的痕跡?!?
劉三沉聲道,“反倒是四處搶掠的賊寇遇到了不少?!?
“賊寇?”
郭韶臉上都浮現(xiàn)出一抹詫異。
這是什么地方?這可是京畿地區(qū),皇城腳下??!
沒想到還會有賊寇橫行,換作以往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是的,根據(jù)我們的觀察,這些賊寇不像是尋常落草為寇的普通百姓,更像是豪強大族蓄養(yǎng)的私兵?!?
劉三緊皺著眉頭道,“因為這些賊寇的武器都相當精良,甚者還有人穿戴著甲胄,行進中都帶著軍隊的性格,并且單從氣質(zhì)來看也不屬于黔首百姓,更像是投過軍的人?!?
“這些賊寇大致規(guī)模如何?”
郭韶同樣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少則十人,多則一兩百人?!眲⑷敛华q豫道,“而且我們的人還發(fā)現(xiàn),不同賊寇之間似乎都是相識,彼此碰到后都沒有發(fā)生過口角沖突,而是相互默契地散開。”
“……這京畿的吏治是徹底崩壞了?!?
郭韶沉默片刻后不由輕嘆了口氣。
“校尉,這些賊寇我們該如何處理?放任不理還是深入調(diào)查?”
劉三可沒有這么多的想法,他只想著該怎么對待這些橫行無忌的賊寇們。
“讓人記清他們的長相模樣就不用理會了,到時候我會把這件事情稟報給將軍,一切看將軍決定如何處置。”
郭韶如今可沒有閑工夫搭理這些賊寇,他真正且最大的敵人是叛軍。
“報!”
突然。
大帳外響起了傳令兵的聲音。
“進!”
片刻。
一個風塵仆仆的年輕傳令兵闖入了大帳,上來便直接說道,“校尉,南平關叛軍已經(jīng)獻城投降,而將軍也在數(shù)日前抵達南平關,不久后便準備率軍南下攻取京城?!?
“什么?”
“你說真的?”
一時間。
郭韶南宮毅劉三都齊齊出聲。
其中郭韶反應最快,連忙便詢問起了各方面的細節(jié)。
沒過多久。
大帳都重新安靜了下來,只是彼此臉上都洋溢出一抹喜色。
令他們興奮的不是南平關叛軍獻城投降,而是將軍不久后便要抵達臥牛關了。
……
“不愧是叛軍的主力精銳,無論身體素質(zhì)還是精神面貌都在山陽軍之上?!?
通往臥牛關的山路上。
薛云騎在馬上緩緩跟著前方有條不紊快步行進的叛軍兵卒。
能不能打仗,是不是精銳。
光從行軍便能看出端倪。
至少在薛云看來,這些叛軍將士呈現(xiàn)出來的氣勢與精神面貌確實要強于山陽軍功家族麾下的軍隊。
“不管怎么說,他們前身都是大魏的禁軍。”
回答薛云的人是衛(wèi)超,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但他還是出現(xiàn)了。
因為衛(wèi)超不打算留守南平關,而是準備前往臥牛關鎮(zhèn)守。
在他看來,臥牛關顯然比南平關的戰(zhàn)略意義更高。
畢竟這可是京城的北面門扉。
“禁軍么?”
薛云微微頷首道,“可惜本該保衛(wèi)京城的禁軍卻成為了他人的屠刀。”、
這些叛軍基本都來自鎖龍關的守軍,從某種程度上而,他們確實是禁軍不假。
可惜誰能想到,這些禁軍卻在關鍵時刻給予了大魏朝廷致命的一擊。
“奈何他們卻不是這么想的。”
衛(wèi)超面露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之前派人和這些叛軍深入接觸過,對于他們的想法都有所了解。
在這些叛軍眼里,薛云他們這些地方割據(jù)諸侯才是真正的叛逆!
因為無論薛云還是其他勢力都完全沒有把當今朝廷放在眼里,哪怕口號喊得震天響也改變不了他們分裂大魏相互攻伐的事實。
反倒是叛軍首腦把持的朝廷依舊是明面上大魏的正統(tǒng)。
奈何到了如今的地步。
兵強馬壯者才是說話管用的人。
依稀記得當天晚宴的時候。
一個叛軍校尉問了薛云一個異常尖銳的問題。
將軍是準備取代大魏嗎?
不過將軍卻沒有回答,只是輕描淡寫地表示他喝多了,隨后嚇得臉色蒼白的袍澤連忙告退把他帶了下去。
第二天便聽聞這個校尉暴病身亡。
只是——
這并非薛云動的手,而是叛軍自己人殺了他。
如今回想起來,衛(wèi)超都忍不住背脊發(fā)涼。
他非常深刻地記得。
當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整個晚宴都噤若寒蟬,死寂的掉根針都能聽到。
薛云到底是如何想的,衛(wèi)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凡是想弄清楚這個問題的人無異于自尋死路。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不能說,不能問的,一旦說出來問出來便是要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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