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抬手扶額,這個兒子他還真拿捏不準。
或者說,不好拿捏。
在宋染小時候,他們一家還住在王府的時候,他就發(fā)覺這個兒子,無論是天資心性,還是手段謀略,遠高于他的其他兒子。
就是宋曜,也不上。
這樣的兒子在普通人家,那是家族的希望。
但在他這里,那就是威脅。
何況這么多年來他硬是沒找到一個宋染的弱點。
他不怕兒子厲害,他怕兒子沒有欲望。
后來宋曜拿沈家做籌碼把宋染送去了幽州,他更插不上手了。
這次無詔回京其實是個好機會,他本可趁著這個時候好好清理一番。
可杜家那邊跟瘋了似的鬧,要公道。
石家這個沒眼色的還跟著附和。
趙仁又十分不順,六部不太配合,他急需有個人把東宮這事兒壓下去。
沒有人比宋染更合適。
“朕知你跟太子感情好,你是傷心過度才做出此舉的,朕不怪你?!?
“父皇!”宋染又重重地磕下頭。
“眼下你既回來了,就好好料理太子的身后事。杜家鬧得我頭疼,太后也傷心過度病倒了,明日你就去東宮看看?!?
宋染還是不抬頭。宣帝把這一攤子交給他,無非就是要他去跟杜家交涉,把他送到杜家的對立面。
看,這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來了,你們?nèi)ス芬Ч?,皇上我要看到你們兩敗俱傷,要看到太子黨分崩離析。
見宋染不回話,宣帝忍著氣又問道:“還有何事?”
“父皇,兒子雖是剛剛入京,但也聽說朝中皆傳兄長之死有內(nèi)情,如果不查,難以服眾。關鍵是”
“是什么?”
“國子監(jiān)已有些離奇?zhèn)?,父皇您知道,讀書人的口,是最不好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