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鄭倫相信她很容易,畢竟前因后果她都清楚。
鄭倫當場給她磕了頭,東西都沒收拾就上京城了。
離開鄭家后,曲清并不著急,猶豫著是今日一鼓作氣去見了林遠致,還是改日再去。
畢竟江陵才遭了水患,又遇民亂,外面還是有些亂糟糟的。
——
午后的風(fēng)里帶著些黏膩的水汽,混著樟樹葉的澀香,還有某種隱約的、劫后余生的焦糊味兒,一股腦地撲在宋染臉上。
他端坐在馬車里,閉目養(yǎng)神。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轆轆聲響里,夾雜著外面零星的叫賣、孩童的嗚咽、還有兵士呵斥驅(qū)趕百姓的聲音。
跟他預(yù)料的一樣,杜廣帶的禁軍收拾李士陽那幾個亂民倒是輕而易舉,畢竟他的人都撤了。
難的是他杜廣要怎么在江陵收場。
陳文鴻被亂民“殺死”在府中,這么大一線索在書房,人人都看到了,他杜廣敢不查?不動心?
可荊州是石家的根本,他一個杜家人想要查,人家鐵板一塊水都潑不進去。
退一步,要穩(wěn)住百姓賺點名聲,杜家是百年世家,與平民學(xué)子、百姓一直是對立面,能得些好話也好。
可杜廣一沒錢二沒當?shù)厥考澲С?,難道讓這些禁軍士兵去給人家修補房屋?
能忍到現(xiàn)在還不來尋他,也算杜廣有些骨氣。
馬車在一處頗為氣派的宅邸前停下,門楣上“沈府”二字金漆有些剝落,但門房仆役卻依舊齊整,見到馬車,早早便躬身迎候。
“表少爺,您可算到了!”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搶步上前,隔著馬車門就開始喊,聲音里全是諂媚。
唐風(fēng)眼神冷下來,擋在馬車前。
表少爺?這是沈家的規(guī)矩?
“我家老爺小姐從得了信起就開始就念叨著呢!我日日早上天不亮就站門口等著您了。眼下已經(jīng)叫人去告訴老爺小姐您到了?!?
他這話剛說完,沈家父女就帶著二十幾號人急匆匆地出來,見了馬車就開始跪。
宋染這才睜開眼。
費墨扶著他下了車。
沈老爺磕頭,“王爺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