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紗帳內(nèi),兩具繾綣的身影漸漸安靜下來。
男人眉目冷峻,異常決絕,抽身后就要著衣離去。云朝槿忙攀住他臂膀。
“夫君今兒留下吧?!?
裴衍看都沒看她,甩開她的觸碰,撈起錦衣掀簾下床。
男人力道有些大,將云朝槿推翻在床上,手臂擦過帛枕,露出壓在下面的鋒利匕首。
匕首在微弱燭火下透著凌冽寒光,云朝槿怔了一下。
重生的太突然,她竟然忘記了今夜要為了別的男人,刺殺自己的夫君裴衍。
裴衍穿衣的動作止住了,目光直勾勾盯著那柄匕首。
云朝槿頭皮發(fā)麻,掩耳盜鈴般去藏那匕首,誰知手腕被男人大力抓住。
裴衍拿起匕首,眉眼間盡顯戾氣。
“誰派你來的?”
男人視線太過陰鷙,云朝槿身子不住顫了下。
上輩子她幾次暗殺裴衍,無一例外全部失手,最后惹怒裴衍,被挑斷手筋腳筋丟出國公府。那慘狀光是想想,就讓人渾身汗毛豎起。
纖柔手指緩緩伸出,抓住他手掌和胳膊,“這匕首是我?guī)г谏砩戏郎淼?,不是夫君想的那樣,夫君誤會我了?!?
她說話時(shí)淚珠順著面頰流下,弱柳扶風(fēng),我見猶憐,旁人看了都要心生幾分不忍。
但裴衍自幼陰鷙,不近女色,云朝槿的嬌軟對他來說不起波瀾。他心思都在剛才的刺殺上。
“還狡辯!”他甩開云朝槿的觸碰,怒斥出聲。
男人動怒,用了十足的力道,云朝槿身子重重撞在墻壁。
“夫君!”她顧不得身體的疼痛,重新?lián)涞脚嵫苌砩希瑩е鳖i半坐在他腿上,眼眸含著水光盯著他。
“夫君怎能因?yàn)檫@一點(diǎn)小事就誤會我?!?
“小事!”裴衍抓住她亂動的手,盯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壓迫姿態(tài),“枕頭下藏匕首,如若沒發(fā)現(xiàn),這匕首怕已經(jīng)刺進(jìn)我身體了?!?
晶瑩淚珠從云朝槿雙眼不住滾落,她委屈地?fù)u搖頭。
“還不承認(rèn)?”裴衍凜聲質(zhì)問。
云朝槿搖頭,纖手在他脖頸喉結(jié)處不住摩挲。
“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夫人,并非天牢里的犯人,夫君為何不肯相信我,要厲聲審問我?”
她說話時(shí)湊近,如蘭氣息呵在他面頰,羽睫瑟瑟抖動,時(shí)不時(shí)從裴衍臉上掃過。
“我知夫君不喜我費(fèi)盡心思嫁你,可我們已成婚,我是夫君的人了,夫君為何遇到一點(diǎn)小事就要這般拷問于我?”
裴衍身子后仰躲閃云朝槿的觸碰,抓著她胳膊想推遠(yuǎn)些。
“我問你話,你如實(shí)回答就是?!彼琅f冷冰冰的話語。
“夫君為何要問我話?問完是打算拿了我,把我關(guān)進(jìn)大牢嗎?”
房事剛完,云朝槿身上的寢衣松松垮垮,這會隨著她顫抖的身子一道滑落下去。
她撲進(jìn)他懷里嬌聲哽咽,玲瓏曲線一聳一聳的。
“這匕首并非夫君想的那般,夫君為何不肯相信我?為何要這樣對待我?難道我的命就該如此嗎?早知這一生這般苦,兒時(shí)我就該隨母親一并去了,也不至于獨(dú)留人世間嘗遍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