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在醫(yī)院過道里站了會兒,又接到傅老夫人的電話。
“翊帆一個人在醫(yī)院我總是不放心,我安排過去的傭人也被他趕走了,我想過去他也拒絕?!?
傅老夫人難得這么平靜的和江泠月說話。
“你和傅凜有什么矛盾你不能牽連到孩子,再不濟你們也一起過了六年了,老夫老妻了,只要你肯放棄出海,以后安心照顧翊帆,日子還是可以美滿幸福的,你說人這一輩子追求的不就是平靜穩(wěn)定嘛?!?
江泠月握著手機無話可說。
她甘愿照顧傅翊帆的時候,傅老夫人死活不讓。
現(xiàn)在她已打算重回大海,傅老夫人又死活要把她拉回來。
她知道傅老夫人帶不動傅翊帆了,哪怕心里很喜歡蘇沁萱,但思來想去依舊認為她這個翊帆的親媽才最靠譜。
“也不是要你完全做個家庭主婦,你看傅凜已經(jīng)給你轉(zhuǎn)崗了,你和社會也不會脫節(jié)的,白天能賺錢,晚上一家三口溫馨快樂的吃頓晚餐,這不挺好的嘛,你又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傅老夫人耐著性子繼續(xù)勸。
“行了別再鬧別扭了,回頭我會好好說說傅凜的,不過你一定要事無巨細照顧好翊帆?!?
在傅老夫人眼里,男人的事業(yè)高于一切,而女人,生來就是奉獻者。
江泠月接完電話靠著墻壁愣愣出神。
傅凜從電梯出來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直到男人來到她面前。
風(fēng)帶來他身上的味道,甜絲絲的巧克力焦糖香。
蘇沁萱的香水品類繁多,味道各不相同。
虧了傅凜,江泠月才見多識廣。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緩緩站直了身體。
傅凜很高,走廊里燈光昏暗。
他那向來一絲不茍的發(fā)型襯得額頭飽滿圓潤,高昂的手工西裝板板正正,挺拔威嚴,他黑沉沉的眼睛在江泠月臉上掃視。
兩人離得很近。
像是傅凜刻意為之,江泠月站直身體后都沒辦法往旁邊挪。
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難道她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江泠月下意識往臉上摸了幾把。
傅凜卻突然退開了。
“你怎么在這里?”
傅凜疑惑江泠月為什么不在傅翊帆的病房。
江泠月抬手扇風(fēng)。
牛頭不對馬嘴。
“你身上的味道嗆到我了?!?
傅凜愣住。
江泠月用力又扇了幾下,這才別開視線。
“翊帆應(yīng)該還沒有吃晚飯,你給他弄一些,我先回去了?!?
“去哪兒?”
傅凜不讓江泠月走。
“你進病房等我,我去買飯?!?
他也不給江泠月拒絕的機會,說完就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江泠月原地撫額自我調(diào)節(jié)。
兒子是自己生的,塞又塞不回去,不管又能怎么辦呢。
她推開傅翊帆的病房門。
地上一片狼藉。
床頭柜的瓷瓶都粉身碎骨,就連外文書也撕得一頁一頁,橫尸滿地。
傅翊帆睜著眼了無生機躺在床上。
聽到推門聲,他慢吞吞轉(zhuǎn)過了臉。
站在門口的江泠月已經(jīng)叫了路過的護士,勞煩請清潔工過來打掃。
護士得罪不起有錢人,急忙去叫清潔工。
江泠月知道,這家醫(yī)院傅凜每年會投不少錢,如果院長在這里,也會親自提起掃把做衛(wèi)生的。
傅翊帆面無表情盯著清潔工匆匆忙忙-->>收拾。
江泠月就站在邊上等著。
傅翊帆還是受不了江泠月的變化。
以前那個使出渾身解數(shù)討好他的江泠月,真的一去不復(fù)返了。
人怎么可能一下變化這么大呢。
“你不是走了嗎?”
傅翊帆委屈,胸腔里哽著一口氣。
江泠月想無視他的可憐,卻在看到他不停吸鼻子克制情緒的時候,又忍不住心軟。
“你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