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鴻岳坐在凳子上端著酒杯放聲大笑。
    “你是不知道啟明今日在書院做了什么事,丁維岳一整天臉都是黑的,就跟過街的老鼠似的,還沒散學就走了?!?
    葉良玉眸色幽深地盯著穆鴻岳。
    他不覺得好笑,只覺得心疼。
    正因為爹娘早逝,沒有依仗,無人給他撐腰才會用這種辦法反抗。
    報仇心里爽的同時,又何嘗不被書院里所有人背后議論,閑碎語不知道會有多少。
    “我答應你,下個月去書院教書,先交內舍,等啟明考進上舍后再去上舍?!?
    穆鴻岳臉上的笑意淡下來。
    “以你的才華和身份,若是去內舍教書,上舍的學生我沒法交代?!?
    最好的先生就應該教最好的學生。
    否則別人會覺得他這么院長不公平,偏心內舍。
    葉良玉將鹵肥腸端走不讓穆鴻岳吃,“我管你有沒有辦法交代,要不是為了啟明不讓人欺負,我才不會去安陽書院教書?!?
    穆鴻岳:“你這是關心則亂,通過今天宋啟明的行為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欺負的?!?
    “無論你是在內舍教書,還是在上舍,只要別人知道宋啟明是你的弟子,他們就不敢再欺負他?!?
    盡管知道穆鴻岳說的是事實,葉良玉還是堅持自己原來的想法。
    “我在京城就處處受人制約,東怕這個皇子西怕那個皇子,現(xiàn)在告老還鄉(xiāng)回到安陽府,想怎么來我就怎么來?!?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等啟明考進上舍后再去,明天給你們書院的夫子一個個下帖子,把他們全都請過來敲打敲打?!?
    穆鴻岳一聽就知道他是認真的,連忙說道:“別啊,內舍就內舍,反正還有三個月就要年考了,時間快的很?!?
    好友一輩子無妻無子,孤家寡人一個。
    到這個年紀也就只收了宋啟明一個弟子,這是在把宋啟明當兒子護著。
    宋啟明剛進門就看到穆鴻岳和葉良玉面對面坐著一個喝茶一個喝酒。
    這還沒到晚飯時間,這么快就吃起來了?
    他靠近后朝兩人拱手作揖,“老師,穆院長?!?
    穆鴻岳扭頭調笑道:“啟明,我每每派人去你家鋪子買鹵肥腸,五次有四次都跑空,要不是你師父這里有,我吃上一口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