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夫人看著季含漪退出去,等她一下退下,就問-->>那掌柜,剛才季含漪買的那一匹布料多少銀子。
聽掌柜的說八十兩后,謝二夫人的臉色一頓。
身邊兒媳開口:“聽說她當(dāng)初嫁進(jìn)來什么都沒有,我看她平日里戴的首飾都素凈的很,竟還舍得自己花銀子買這么貴重的料子?!?
“這些日聽說她與大爺鬧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找大爺鬧著要的?!?
“再有,我怎么不信她剛才說的,怕不是給什么她表妹,是給她母親送去的吧,這些年不知曉拿了謝家多少東西往她母親那兒送了。”
“還有我看她穿來穿去都是那幾身衣裳首飾,那每季送到院子里的東西呢?”
謝二夫人眼底變了變,又低聲道:“這事回去再說?!?
馬車上,容春一臉緊張的看著季含漪:“那謝二夫人最是喜亂嚼舌根的,府里的好些口舌都是她搬弄起來的,萬一她去大夫人那兒胡說怎么辦?”
季含漪臉上還算鎮(zhèn)定,安慰著容春:“她就算說了也無妨,這些年她們總覺得我花用了謝府的銀子和東西,但不管我花用了什么,賬目上是記著的?!?
“我院子除了每季各院分來的東西,我從未單獨(dú)要過什么,沒朝她們張過口,也更沒往大爺跟前伸手要過?!?
“即便是對峙,即便是一筆一筆的算,我也問心無愧,我沒多拿謝家一分。”
容春聽到季含漪的話,懸著的心也算平坦下來。
這些年大爺給表姑娘買的送的東西不少,可一件也沒給少夫人買過。
即便買過,也是給表姑娘買的時候捎帶的,少夫人全都放在了庫房,也都一筆一筆記著。
的確如少夫人說的,問心無愧,又怕什么呢。
當(dāng)初嫁來謝家的時候,顧老太太想著讓少夫人在謝家被善待,還有少夫人的確也沒什么嫁妝,謝家的聘禮就盡數(shù)還了去,一點(diǎn)沒要。
少夫人又拿了謝家什么呢。
回了謝府,天色并不算晚,天邊還有最后一絲微光。
后院里各院子忙前忙后,忙著布置院子,掃塵,布置年貨,準(zhǔn)備新衣,迎接來歲。
季含漪走在路上,這些忙碌與她擦肩而過,好似與她并不相干。
她恍恍惚惚的想起,從前臨著歲末,她也這般忙碌過。
讓丫頭將院子里收拾一新,廊上掛上新做的燈籠,貼上辟邪的門畫,再給底下丫頭發(fā)賞錢圖喜氣,整個院子熱熱鬧鬧的。
她還會為謝玉恒煮除穢茶,熏艾香,即便他再不情愿,臉上滿是冷清與不耐煩,她也依舊低聲下氣的哄著他。
跨入院子的那一瞬,季含漪只覺得恍如隔世。
院門口的嬤嬤見季含漪進(jìn)來,早就等著了,一見著季含漪便連忙問季含漪院子里今年怎么布置。
這些日其他院子里早早的就開始了,都熱熱鬧鬧,可原本也該早早布置的院子,今年卻冷冷清清的,半點(diǎn)年味也沒。
嬤嬤著急的看向季含漪,眼里滿是等著季含漪拿主意的迫切。
進(jìn)了院子,十來個丫頭都過來,眼里是與婆子一樣的神情。
季含漪默默看著這些眼神,只讓院子里管事嬤嬤林嬤嬤跟著自己往主屋走。
林嬤嬤跟在季含漪的身邊,又說今日管家又送了新的首飾和布料,還有之前做的衣裳,還有些熏香和茶,還有幾碟子五芳齋的糕點(diǎn)和一些果子,都放在主屋內(nèi)的。
這些都是每年會往各院送的,她是長房嫡媳,其實(shí)每年送來的東西都是極好的東西,林氏也的確沒苛待過。
季含漪聽罷也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往前走。
這間主屋季含漪已經(jīng)很少來了,再踏進(jìn)這里,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她坐在羅漢椅上,讓容春將早準(zhǔn)備好的銀子拿出來交到林嬤嬤嬤嬤的手上輕聲道:“今年有些事情耽擱了,沒來得及給院里下人們做衣裳,還勞煩嬤嬤出去給解釋一下。”
“這些賞錢每人多給了一兩,自己拿去做衣裳吧?!?
林嬤嬤聽了這話,眼眶一下子熱了,往年的時候,雖說其他院也給下人做衣裳,但少夫人做的衣裳總是最厚實(shí)的。
少夫人是謝家少奶奶里最拮據(jù)的,但但對她們這些下人,卻從來沒有虧待過。
林嬤嬤紅著眼眶道:“少夫人往年給做的衣裳都還在呢,少夫人從前讓人做的衣裳好,棉又厚,穿幾年都不會壞,即便今年不做,也能穿的。”
她又將手里的銀子往回推:“院子下人都明白少夫人的善心,哪里敢要這么些銀子,少夫人平日里也要花用,便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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