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衣青年,長身玉立,高大的身軀擋在他們面前,周身靈力浸滿了整個后山內(nèi)。
而漫天黑線則是圍繞著他,一圈又一圈纏繞在他身上,極致的白與黑,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黎年眉心蹙了蹙,這時燧風的話在她耳邊響起,目光落在白衣青年身上。
“黎年,這些上古魔氣是這段時間內(nèi)抓捕回來的,原本好好控制在這里,但方才發(fā)生了暴亂?!?
黎年沉默幾秒后,輕聲問道“宗主,弟子該怎么做?”
“這些上古魔氣并非本源,傷不了師弟,但他若要控制下來,恐廢耗精力,他此時大病初愈,實在不能?!?
此話一出,黎年雙眸顫了顫,腦子里回想起那混亂的一晚,他身上的確有著血跡,甚至在地上蔓延開來。
她呼吸微微抽痛了一下。
燧風負手而立,余光卻是在觀察著少女的神情,看到她故作鎮(zhèn)定的模樣,在心里沉沉嘆了口氣。
看來,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師弟的死活。
“你嘗試一下用混沌之力控制住這些東西,防止它們逃竄出去?!彼谅暤?
黎年掀起眼皮,隔著些距離望了宿禹一眼,應聲領命后,指尖化出混沌之力,輕盈飛起,進入到漫天黑網(wǎng)中。
硯州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緊張的看著這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他拳頭不自覺握了握。
“師尊,黎年不會受傷吧?”
少女一身紫衣,宛如一只振翅的蝴蝶,義無反顧的踏入漫天黑暗中,這讓硯州心頭一跳。
燧風睨了一眼小徒弟,整天跟在黎年身后,別以為自己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簡直是肆意妄為。
“不會,你且看著,別整天就跟個愣頭青似的,也該為你大師兄分分憂了?!彼?。
硯州感受到四周的涼意,他將唇線抿直,脊背挺得更直了,一瞬不瞬的看著黎年。
“………”
逆徒,燧風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丹云長老也在這,她漂亮的眸子斂過幾分笑意,頗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難得宗主氣結。
這在以前可不多見啊。
黎年周身彌漫著混沌之力,腳下如同生風一般,所過之處,黑線避之不及,漸漸的聚攏成一團。
宿禹一雙琉璃眸子定定看著不遠處的少女,黑線用力絞緊他,身上傳來些許痛意,血液浸濕了白衣。
他垂下眸子,俊美非凡的臉龐白了幾分,腳步踉蹌了一步,似乎是力竭了。
黎年將周圍的黑線趕到一個地方后,掌中聚起混沌之力,將它們盡數(shù)箍住,耳邊似乎傳來一聲悶哼。
她抬起眼皮看去,便看到青年頗有些狼狽的模樣,頂著燧風焦急的目光,黎年沉默一秒后,飛到宿禹身旁。
看著密密麻麻的黑線,黎年神色頓了一下,刻意避開那道灼熱的目光,指尖虛虛點在半空。
黑線卻毫無反應,黎年皺了皺眉,又加上了幾分力道,卻仍是如此。
忽然,這些黑線宛若瘋狂的藤蔓,快速生長著,甚至有幾縷試圖鉆進宿禹體內(nèi),然而宿禹絲毫沒有反應。
黎年掀起眼皮,冷冷瞪了他一眼,礙于燧風幾人在場,她不能無動于衷,只能找好一個地方。
指尖蓄滿混沌之力,流白的光芒灑在她掌中,而后輕輕置于青年的頸側(cè),輕輕一晃。
濃郁的混沌之力可分離一切邪祟,而上古魔氣本質(zhì)上便是邪祟,自然也分得開。
不過幾秒,無數(shù)卷著宿禹的黑線便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頃刻間化去,而黎年也快速將手離開他頸側(cè)。
燧風擰著眉,素來威嚴的眸子里略有一絲不解,怎么感覺師弟比剛剛要更柔弱了一點。
宿禹長睫微顫,目光落在黎年,想到他這兩天同愛慕她的男子一同在外,他心緒便不可抑制的涌起。
而黎年,甚至連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一只有力的大掌帶著滾燙的溫度,覆在黎年肩背后,驚得黎年身體一抖,下意識要逃開幾分。
“黎兒莫要分心,我將靈力渡你一些?!鼻嗄昵遒龕偠穆曇魝鱽?。
黎年輕抿唇角,眉間凝著不耐,但的確大量使用混沌之力,極為損耗靈力,罷了,不用白不用。
她安慰著自己。
借由宿禹精純磅礴的靈力,黎年索性雙手推開,在空中快速結印,一個個烙印著混沌之氣的符印出現(xiàn)。
隨著黎年的動作,依次有序落到到各個方位,指尖化出,符印-->>瞬間連接而成,爆發(fā)出一陣瑩白光芒。
而上古魔氣頃刻間被禁錮在中心處,不得動彈,只是黎年心神一晃,仿佛聽到了一道聲音。
“這便是你想要守護的嗎?那些修士丑惡的嘴臉,高高在上,虛偽、貪婪,只想利用你混沌靈體。”
黎年雙眸迅速掃向四周,烏黑的瞳仁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在尋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