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州,你別哭啊,我同你一起回去,也許我能救你母親呢?!?
他緊緊盯著她的眸子,那是黎年面對身旁之人才會流露的溫軟,淚水一顆顆從臉龐滑落。
黎年眸色倏緊,有一瞬的吃驚,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硯州哭,而后腰身一緊,落入一個懷抱里。
硯州一把將她摟入懷里,雙手緊緊箍住她的脊背,聲音止不住的微微顫栗,“對不起……我和那些人一樣,你明明不喜歡的……”
黎年微怔,側(cè)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下意識用力將他推開,她沉吟片刻后,明白了他的下之意。
“我們是同門,亦是朋友,你并沒有逼我,我是心甘情愿的。”
硯州懷里一空,久久的望著她,垂下眼中的落寞,輕聲道“謝謝你?!?
頓了頓,他側(cè)過頭移開視線,“方才是我冒犯了,對不起?!?
黎年愣了一下,隨即大大方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容一笑,“無妨,不必放在心上?!?
“從這里到昱朝御劍要半天時間,要何時出發(fā)?”
硯州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想起母親如今的情況,心里就擔(dān)憂得不行。
第269章
昱臨帝
“能否盡快,我已經(jīng)稟明我?guī)熥鹆?,隨時能走?!?
黎年想了一下,抬手給葉湛英傳去一條訊息,而后朝他說道
“現(xiàn)在去吧,上古魔氣侵染時間越長,本源之力會流失得更多?!?
硯州眉心微動,目光溫柔似水,鄭重道“多謝,若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黎年眉梢輕挑,召出追光飛身而上,輕笑一聲,“還是快走吧,別磨嘰了?!?
陽光灑在她的眉眼之間,她的睫毛輕輕顫動,跳躍著的光點,襯得她格外的明媚溫暖。
硯州第一次見她時便是如此,從未變過。
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宿禹垂在身側(cè)的手捏緊,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昭示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他靜靜的站著,上翹的眼尾微紅,如同沁在血中。
昱朝皇宮內(nèi)。
宏偉的門楣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散發(fā)著古老而又莊嚴(yán)的氣息。
一個身穿黑色龍袍的男子立在殿內(nèi),面容剛毅俊朗,隱隱透著一股帝王之氣,哪怕是鬢邊白發(fā)也折損不了半分。
眉宇深邃而又銳利,只是此時昱臨,也就是昱朝當(dāng)今國主,目光沉沉的落在榻上。
“當(dāng)真無解嗎?要我眼睜睜看著我的妻子死去,我焉能做到?”他悲痛道
御獸宗是接應(yīng)昱朝的宗門,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fā)生這樣的事,他們很是慚愧,但也無計可施。
戒清長老望著帝王沉痛的面容,兀自苦笑了一聲,聲音低沉無奈,“昱臨帝,即便是修士被侵染亦沒有活路,何況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
莫雋然和俞飛塵兩人站在戒清身后,面上挫敗之色很是明顯,他們奉命留守在皇宮內(nèi)。
卻連上古魔氣進(jìn)入皇宮都不知道,險些讓昱臨帝龍氣被奪,甚至讓她的妻子被侵染。
昱臨帝剛毅的面龐一滯,眉毛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眼底滿是悲痛,但挺拔的脊背卻沒有彎下去半分。
他是昱朝的主心骨,若是他倒了,下一個遭殃的便是他的萬千子民。
他踱步到床榻前,那里躺著他的妻子,面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往日溫柔注視著她的眸子緊閉。
“曲如,原本應(yīng)該我保護你的,往日的承諾我竟都負(fù)了。”
帷幔低垂,薄紗輕搖,殿內(nèi)的燭光明亮,昱臨將額抵在女子冰冷的手上,無聲無息的垂淚。
戒清搖了搖頭,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帝王帝后相知相愛,如今帝后生命垂危,如何能不悲痛?
幾人退出殿外,俞飛塵一張包子臉皺到一起,緊緊的蹙著眉,他伸手扯了扯戒清的衣袖。
“師尊,真的沒有辦法嗎,即便無法將上古魔氣剝離出來,那我們可以用秘法把它封住的?!?
少年神色落寞,他將所有的辦法都想了一遍,試探著問道
戒清神色一頓,眉眼溫和的望著自己的小弟子,“飛塵,若是上古魔氣這么容易封印,那如今修真界便不會是這番情景了?!?
俞飛塵撇了撇嘴,不甘的動了動唇,卻又閉上了。
莫雋然沉默半晌后,一撩衣袍跪了下去,清俊的臉龐滿是愧疚,抵著頭道
“師尊,弟子沒能及時察覺情況,以致昱朝皇后被侵染,是弟子之錯。”
戒清眉宇皺起,伸手將莫雋-->>然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威嚴(yán)卻又溫和的看著他,寬慰道
“雋然,魔族與上古魔氣串通在一起,哪怕是我在場,也未必能夠阻止,這不是你的錯?!?
莫雋然微怔,神色依舊懊惱,“師尊,我……”
“既然事情發(fā)生了,再去糾結(jié)誰的過錯毫無意義,如今守好這里才是正色?!苯淝逭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