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仰起臉龐,不讓淚水滑下,“沒關(guān)系,很快你們都下來陪我了。”
黎年雙眼赤紅,死死忍住心中的恐懼,勾起的唇角同樣瘋狂絕望。
她指尖動了動,一個東西被甩到初絮眼前。
“當(dāng)真沒關(guān)系嗎,辛水蓉死前還在跪求我放過你,琉璃凈火焚燒她的尸身,只剩下這片衣角?!?
凌冶谷一事,世人猜測紛紛,但黎年從未吐露過,沒人知道她是怎么殺死十幾個高手的。
初絮亦是如此,她臉色陡然僵住了,黎年的話仿若鋒利的刀刃,寸寸蔓血,比骨碎還要疼上萬分。
“啊啊——”
她再也忍不住,聲嘶力竭的喊著,痛哭著,眼神絕望痛苦。
她的母親那么驕傲一個人,跪著求別人放過她,最后尸骨無存。
是她錯了,都是她的錯啊。
她胸膛劇烈起伏著,一點點往前爬去,指尖緊緊的攥著那片衣角,放在心口。
黎年眼睫顫了顫,死死望著她,在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影子。
同樣絕望無助,撕心裂肺。
“痛嗎?這是我還你的?!彼牭阶约赫f著。
初絮蜷著身子,眼眶里凝著血淚,往日高貴優(yōu)雅不復(fù),終是萬劫不復(fù)。
“黎年,你贏了?!?
她終是承認(rèn)了,斗了這么久,她太累了,也許死對她來說才是一種解脫。
良久。
黎年用力閉了閉眼,初絮終于死了,可是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
她跪倒在地上,想起初絮所,再也顧不得境元與噬空如何。
“不可能的,我要回去找老頭兒問清楚,這都是假的。”她低喃著
云毫筆在指尖沁出血來,精血入筆,啟動龐大超脫的神陣,剎那間黎年精氣被抽取大半。
她臉色慘白一片,身形晃了晃,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黎兒!”
境元似有察覺,分了心神望去,便看到這么一個畫面,他瞳孔驀的震了震。
黎年竟以精血入筆,損耗大部分力量,另辟蹊徑將禁制解開。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噬空雙眸狠厲,凝聚起一掌,趁他分神之際,狠狠拍向他心間。
“唔……!”
境元躲閃不及,一掌結(jié)結(jié)實實落在他胸膛上,喉間涌上一陣腥甜。
噬空仰頭長笑,神色越發(fā)得意,若是千萬年未曾動情的境元上神,足夠強大無情,啟動神燈。
但如今,為情桎梏之人,又怎么會舍得?
他注定要主宰這片天地,凌駕眾生之上。
“境元,心慈手軟之人注定無法打敗我,這天下遲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境元神色冷冽,咽下喉間的腥甜,眸子泛著寒意,他淡聲道
“我既為神,護(hù)佑蒼生便是我的職責(zé),哪怕耗盡神力,玉石俱焚,亦在所不惜。”
噬空冷眼睨了他一眼,眉毛高高揚起,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黎年為神燈之祭,江毓夏為最后一塊上古碎片,我倒要看看,你們是舍了誰的性命?”
此話一落,境元瞳孔驟然放大,神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不、不可能。”
境元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他甚至想大聲反駁,但卻恍然無可辯駁。
自暄和尊者一再推脫,模糊上古碎片蹤影時,他早就該料想到的。
“呵呵,天道向來不作無用功,否則身處異世的不會是這兩人。”噬空嗤笑道
境元唇線緊繃,抬眼掃了一圈四周,倏的反應(yīng)過來黎年必然也是知曉了,心里的越發(fā)的不安。
“給我滾,如若你再敢蠱惑她離開這里,我一定會殺了你。”
這是境元絕不能容忍的,無論發(fā)生什么,除非他死,否則絕不會放開黎年。
噬空微微一怔,望著境元離去的背影,他方才眼中的決然,讓他暗暗心驚,多了幾分忌憚。
他除了動情,仍舊是一己之力撐起九天蒼穹,與先前世人仰敬,護(hù)佑蒼生的境元上神并無不同。
“咳咳……”
沒了其他人在場,噬空卸下最后一絲偽裝,頹然倒在地上,嘴角鮮血不斷溢出,仰躺在地上。
是他低估了境元與黎年的實力,如今受傷,雖不致死,但也實在不好過。
周遭的上古魔氣受到召應(yīng),自天地間速匯聚,緩緩輸送進(jìn)他體內(nèi)。
看來,是時候改變他的計劃了。
徹底掌控黎年與江毓夏,-->>若是出了半分紕漏,他必敗。
黎年望著空無一人的蘭溪村,以及毫無反應(yīng)的傳音石,心中不斷集聚的恐慌幾乎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