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著,白衣少年又給陶鴻悅倒了杯茶,總之今天非常感謝您,可惜我身無長物,只能招待一頓粗茶淡飯,還是在陶家的地盤上招待的,您見笑了。若來日修行有成,希望還能有幫到您的地方。
聽他語氣淡然,不卑不亢,陶鴻悅心中更生出些好感來。他端起茶杯,虛虛向白衣少年做了個敬酒的動作,剛兄客氣了!我敬你這份淡然和志向高遠!相信我,憑你這份心,一定會在修道上有所成就的!
說罷,他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還覺得有些不夠味兒,當即讓小慈再去取兩壺好酒來,算在他自己的賬上。
陶少爺,這可不應(yīng)當。白衣少年當即拒絕,原本就是我請你吃飯,再說雖然我家資不豐,但也斷沒有兩壺酒也喝不起的,還是讓我來請吧。
你總是這么客氣,陶鴻悅一笑,擺了擺手。剛兄是他到這個世界以來,碰到一個人令他覺得說起話來舒坦的人,他自然也愿意多釋出些好意,這是我為你餞行的酒,當然是我請!今天路上我雖然是幫了你,但我畢竟是個不能修仙的庶子,其實我也有點擔心今天那幾人往后路上還會為難與你,我卻已經(jīng)幫不上忙了,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你別放在心上。聽陶鴻悅這么說,白衣少年的表情也有些動容,我自幼便有腿疾,聽過的嘲弄早已經(jīng)如煙如海,不甚在意了。平日里他們倒也不會做得如此過分的,想來也只是初入仙途,有些太興奮了。
哼,這些個爛人,你就不用想著替他們說什么好話了!陶鴻悅給兩人倒上酒,冷哼了一聲,頗有些義憤填膺的樣子,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切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剛兄,做人有時候不能太善良!
白衣少年眼底滑過一絲笑意,他選著半夜出發(fā),不正是考慮到了這些,想盡量減少些沖突和麻煩么。但聽到陶鴻悅話里的關(guān)心之意,卻也忍不住心頭一暖。
倒也算不上是敵人吧。白衣少年淺笑一聲,臉上露出些苦悶之色,不過只怕我這殘軀,即便潛心修道,也無法有什么好結(jié)果了,只是我還不甘心
啪!兩杯酒下肚,陶鴻悅已然有了些酒意,此刻說起話來也更加恣意飄灑,剛兄!話可不能這么說!我告訴你啊,我就知道有一位特別特別厲害的劍修,他也是天生就雙腿殘疾。一開始,他的修道之路確實艱難無數(shù),困苦無比。
瞧著白衣少年被自己所描述的故事吸引,陶鴻悅簡直要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但是他!一路頑強向上,最終揮劍斬破云霄、刺透蒼穹,屠盡天下所有負他之人,成為了天下第一的劍仙!
天下第一劍仙白衣少年將這幾個人含入舌尖,輕輕捻動一番,不知怎么地,他瞧著陶鴻悅舉起一只手比作劍的樣子刺出去的一剎那,感覺自己的血液飛速奔流了起來,耳邊也響起了巨大的嗡鳴聲,就像是有什么蟄伏在他體內(nèi)深處的東西即將被喚醒。
只可惜陶鴻悅收回了伸出去的那只手,重新將胳膊擱在桌上,長嘆了口氣,唉,只可惜我活不到那一天了。
第6章
這一聲嘆息將白衣少年拉回現(xiàn)實,他聽著陶鴻悅最后感嘆的這句話十分奇怪,便忍不住問:為何要說你活不到那一天
嗨。陶鴻悅擺了擺手,我又不能修仙,一生壽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就算無病無災(zāi),七十古稀八十耄耋,我能活幾歲等秦烈修成大能的時候,我早連骨灰都不知道哪兒去咯!
這全然是可以算得出來的事兒,陶鴻悅雖然喝了酒略有上頭,但腦子還算清醒他今年十八,天殺的嫡兄陶欽二十有一,若按照原書劇情,陶欽將他殺了煉成仙骨,再修筑基,凝金丹,聚元嬰誰知道是幾百幾千年后的事情了
那白衣少年的面色卻是頓時古怪起來,他似乎是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猶豫再三,這才斟酌著問道:陶少爺,方才你說那天下第一劍仙,叫什么名字
秦烈啊!陶鴻悅毫不猶豫地吐出了這個名字,想到這兒,他又十分憂郁地給自己灌了一杯酒。雖然原書里自己的死和秦烈可以說是半毛錢關(guān)系也沒有,但想起他,就能想起自己苦逼兮兮的命運,他能不郁悶么。&l-->>t;br>白衣少年的面色更古怪了,他又沉默片刻,追問道:這秦烈是何地人士,哪門哪派呢我似乎從未聽過有關(guān)于此人的傳聞。
不就是這胤瓊門的么。陶鴻悅伸手向上指了指,不知道這位兄弟怎么對這個劍仙的事兒這么感興趣,莫不是這個故事確實打動了他
想到秦烈那充滿了鮮血與殺戮的一生,陶鴻悅又忍不住勸說面前的白衣少年,不過來日你修道有成,可不能像這個秦烈一樣,肆意報復(fù)大開殺戒。咱們也不說一定要做好人善人,至少也要做個對得起天地和自己的人吧。
白衣少年喉頭微動,半晌鄭重點了點頭,像是許下了什么莊重的誓,好,我答應(yīng)你。
陶鴻悅滿意地勾了勾唇,又給兩人都添了酒,他心中已經(jīng)把白衣少年當做了朋友,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結(jié)交的第一個朋友,如今就要別離,他心中還有些不舍,來,剛兄,我再敬你一杯,此去前路漫漫,我們也不見得再有機會相見了,祝你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