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呼吸一滯,沒想到陶鴻悅就這樣簡單直接地將他稱呼為一位醫(yī)修。
醫(yī)修這個身份,于他而就像已經(jīng)被拋棄塵封的名字一樣,都是不堪觸碰的過往。這個宗門里已經(jīng)沒有人再認(rèn)識真正的他,
所有人都只知道他是柳長玨的守門人。
尊重些的叫他一聲守門修士,
至于不尊重的他都知道那些人背后會怎么說,
摸約便是要講他是掌門的一條狗罷!
何云總覺得自己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并不怎么在意旁人對自己的評價??梢荒?、十年、百年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
所以,在窺見陶鴻悅這一抹奇異之色時,
他便第一次向柳長玨提了要求,自請到陶鴻悅這兒做個釘子,替柳長玨盯著這個頗有些奇異的小修士。柳長玨允了,自然也向他索取了相應(yīng)的代價。
何云猜,柳長玨大約是覺得他已經(jīng)失了傲骨任由拿捏,全然只是個任他予取予求的廢物。同時也對陶鴻悅著實(shí)有些好奇,這才將他放了去。畢竟,只拴在自家門口的狗,對柳掌門來說也無甚用處這可是掌門洞府,整個宗門里最高貴最安全的地方。
也說不上到底是抱著戲弄還是無所謂的心思,又或者柳長玨也覺得真的該放個人監(jiān)視一下陶鴻悅,因此便真的讓何云去了。
但無論如何,這總歸是讓何云覺得松了口氣,仿佛勒在他脖子上的枷鎖終于松動了一些,讓他有了暢快呼吸的舒適。
起初來到這什么修仙快樂有限公司時,他便只是抱著破罐破摔地想法,想著雖然自己已經(jīng)是個廢人,但好歹也重塑了金丹,既然陶鴻悅連未煉氣的修士乃至于凡人也都要,想必他大約也可以在這里謀個一官半職的吧。
何云想過,陶鴻悅大約會對他抱有抵觸和疑心,甚至可能會一直冷待他,將他丟在一旁不聞不問也不安排事情去做。
正因?yàn)樵缇妥龊昧诉@樣的心里準(zhǔn)備,最初陶鴻悅只說讓他當(dāng)什么還未成立的部門顧問時,他便欣然應(yīng)允下來這一聽就是個無事可做的閑職,輕松過些日子倒也無妨。
可突然之間,陶鴻悅便突然要開起什么夜校來,還不管不顧地就拉他來做講學(xué)的老師。盡管要來上學(xué)的學(xué)生只有攏共十幾人但那可是十幾人啊!
何云心道以前自己也曾修煉至元嬰,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但這次卻格外的緊張,總想著若是做不好,似乎便十二萬分地羞愧。
于是一向懶散慣了的他,不得不強(qiáng)打起精神來,開始認(rèn)真地研究怎么備課。畢竟天殺的陶鴻悅竟然什么都沒說,可自己既要為人師表,卻是丟不起這個人的。
為了能教授好課程,何云不得不率先勤奮自學(xué)了起來讀書識字這倒罷了,弄來幾本凡間界小兒啟蒙的書冊便可。
而煉氣基本理論這原本全靠自己悟性的事兒,此刻叫他要落于紙筆之上,還真有些為難。何云一面回憶著多年前煉氣筑基時修煉的技巧,一面生澀地在紙上落筆,時常面露痛苦的抓耳撓腮。
至于那什么公司設(shè)備使用與維護(hù),這全然是連他這位即將上任的老師都不知曉的東西,只得厚著臉皮到丹藥坊和靈汽水的生產(chǎn)線上去看去問,然后再記錄下來編撰成冊。幸而現(xiàn)在公司里的生產(chǎn)設(shè)備還不多,是以只花了兩三天,便讓何云幫著編纂成了兩本使用手冊,反倒是減輕了常文舉和呂海文的工作,叫他們好好感謝了一番。
何云倒是不介意替他人做了工作,只是那種被人全然認(rèn)可與感謝地陌生感覺,卻像一汪清泉,潤浸了他干涸皸裂許久的心田,叫他又生出些莫名的喜悅與向往來。
或許,或許他真能在這個奇怪的公司里找到容身之處
如此幾日下來,何云雖然忐忑但也算漸入佳境,對于給員工們上課這件事稍做到了心中有底。結(jié)果這廂才剛剛理出頭緒來,陶鴻悅卻竟然又要拉他做個全新的東西,這實(shí)在是叫人,叫人頗有些動心啊!
怎么樣,何老師見何云有些猶豫,始終都不答話,陶鴻悅不-->>禁催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