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父也曾官拜大理寺少卿,卻因曾與上官昭容同事,我父為家族排擠,原在京兆有宅,也曾門蔭入仕,最后辭官,返回寒州老家,未想,寒州同族更沒什么好臉色?!?
“父親心寒,為我指腹為婚,與此不無關(guān)系?!?
他話一頓,聲音微微顫抖,“我父一直郁郁,我母也身體不好,我三歲時,二人接連去世,只祖母護(hù)持于我?!?
“我十六之前,正應(yīng)李密之《陳情表》,‘祖母崔愍我孤弱,躬親撫養(yǎng)’,實謂‘我無祖母,無以至今日’!”
“只是李密尚可贍養(yǎng)祖母,我卻零丁一人,未曾盡孝!”
裴安話中情之切切,令聞?wù)邉尤荨?
裴喜君微微垂首,以袖抹淚。
盧凌風(fēng)只覺喉嚨哽咽。
費雞師愁眉,飲酒不語。
“我此前攜家資進(jìn)長安,是祖母為我謀劃,不想半路為賊匪搶劫?!?
“這也無妨,祖母早有料到,提前留了書信?!?
“我依書信,登叔父家門,說是投親,實為高攀?!?
“幸叔父不棄,為我安排前程,于叔父,他或只是信諾,于我,卻是再造之恩!”
裴安再停頓,看向盧凌風(fēng),道,“是以,司馬若對阿姊始亂終棄,我裴安必不饒你!”
盧凌風(fēng)情緒早已被調(diào)動,正上頭時,當(dāng)即脫口而出,“胡說!我怎會如此?”
又后知后覺,砰地起身,“你…無恙你…”
他又氣又臊,臉色漲紅。
偷瞄一眼裴喜君,更紅。
裴喜君此刻真是哭、笑不得。
裴安斂了斂神色,笑道,“也沒什么,話本故事比我這離奇凄慘的也有?!?
“如今我拜狄公弟子為師,有叔父、阿姊護(hù)持,結(jié)識司馬、雞師公,有撲天、哮天和馬兒相伴,我知足矣?!?
他雖笑。
三人心中觸動,難以語。
數(shù)日后
南州城門
“多謝參軍、司馬,為我妻沉冤?!?
“多謝神醫(yī),搭救于我?!?
獨孤遐叔深深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