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歸,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要熟悉自己的身體狀況。
青兒深呼口氣,勉力壓下心中如浪濤拍岸般的悸動,凝神守中,閉目內視。
識海還處于封閉狀態(tài),此刻并無神識可用。
肉身遭遇前番重創(chuàng),幸虧自己妖族血肉強橫,才不致當場暴斃。
而現在血虛體弱,整個身體虛弱到了極致,肉身強度亦是未知。
至于經脈,全部處于破碎斷裂的狀態(tài),至于最后能不能修復,青兒心中也沒有底。
此時別說吸收靈氣運轉周天,哪怕就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
自己現在,真的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凡人。
青兒盤坐馬車之中,神情沮喪。
往事如煙,昔日發(fā)生的一幕幕又涌上腦海,萬般滋味,只有一一品嘗過才知道酸甜苦澀。
“難道從今往后,自己真的就成了一個再也無法修行的廢物?”
“不,我蘇清然從滅門之禍中死里逃生,后又經歷了漫長磨難,才活著走到這一步。天無絕人之路,前塵往事,亦如泡影,此時當堅定向道之心,涅盤重生才是?!?
無論前世今生,青兒都是不服輸的性格,敗便敗了,重整旗鼓再戰(zhàn)便是,但要讓她認輸,決不可能。
待理清思緒,拋卻雜念,青兒開始梳理自己現在的處境。
當務之急,當然是要先從這幫人手中脫身才行。
用手輕輕將馬車布簾撥開一條縫來,青兒用眼角細細觀察了一番外面的情形。
馬車前后總計十六人,那呂博文和中年道士正騎馬走在最前方,馬車兩邊各有一位白衣劍客,其余六人為帶刀侍衛(wèi),剩余四個應該是仆役一類。
這呂博文一看便知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這豬狗不如的東西,還想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而其中最棘手的,當是那位中年道士。
青兒現在看不出他的境界,可觀其氣勢,應該是一名煉氣期修士不假。
筑基期的修士神識外放,不可能不知道她已經醒了。
至于剩下的幾位武林人士,當不足慮。
腦子一轉,青兒已在在心中大概擬定了一個計劃。
之后又細細盤算了一番,完善了一些細節(jié),青兒心中一定,開始閉目養(yǎng)神,也待對手放松警惕。
半個時辰之后,正是晌午十分,眾人剛在馬上用過午飯,神情有些倦怠,后面幾個更是昏昏欲睡。
青兒睜開雙眼,眼中精光一閃,身心已調整至最佳狀態(tài)。
下一刻,馬車門簾猛地被揭開,一個身影一閃而出,瞬間便來到呂博文身旁,之后側身躲過張晉下意識打來的一掌,腳下一蹬馬背,提著衣領將呂博文拉下馬來,隨后伸手將呂博文隨身佩劍拔出,橫在他的脖子上。
事發(fā)在電光火石之間,一串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待眾人回過神來,自己的公子已被對方挾持在手。
青兒此刻也是心中一松,雖然肉身強度不濟,可這身形敏捷卻是并未減弱太多。
最吃驚的當然是張晉本人,此時閃身下馬,正要朝那那女子撲去,卻見呂公子脖子已被長劍割出一道血痕,鮮血順著脖子流了下來,當即止住身形,怒目而對。
“這位仙師,你再上前一步試試?”青兒下手毫不留情,看著張晉冷聲喝道。
而呂博文早已嚇得呆若木雞,渾身顫抖著盯著張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假裝癡傻?所欲何為?”張晉此刻也是心中憋屈,指著青兒一連三問。
其余眾人這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急忙個個下馬拔出刀劍相對,但無一人敢上前來。
“哼,是閣下自己把在下?lián)镒叩模F在卻有臉來問我?”青兒冷哼一聲,出聲答道。
張晉被這句話噎到,一時竟無以對,便細細打量起對方來。
這女子身形敏捷,已是遠超當世一流高手,難道對方也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