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薛蟠便如狗皮膏藥一般貼了上來,怎么甩都甩不掉。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想想這薛蟠如今也甚是可憐,所交皆是酒肉朋友,別人也就薛蟠掏銀子之時會對他有好臉色。
賈環(huán)向來厭惡校園霸凌,可這薛蟠往日的作為實在讓他喜歡不起來。
然瞧著如今薛蟠這般討好的模樣,又思及他那可憐的處境,賈環(huán)心中不禁有些動搖。
“行吧,你也一同去吧,不過我可提醒你,若再敢打我家香菱的主意,你是知曉的,我有圣上御賜的三尺長劍!”
薛蟠一邊騎著馬跟上,一邊賠笑道:“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若早知香菱是你的人,我哪還敢打她主意?!?
賈寶玉時常去找薛寶釵玩耍,對薛蟠也較為熟悉,忙打圓場道:“環(huán)兒莫要動氣,薛大哥既已知錯,便饒過他這一回吧。”
秦鐘在一旁微微頷首,似也覺得不必太過計較。
賈蘭依舊沉默,只是眼神在賈環(huán)與薛蟠之間流轉。
賈環(huán)嘆了口氣,一臉鄙視地看著薛蟠:“寶姐姐那般聰慧大氣之人,怎會有你這樣的哥哥。你瞧瞧你,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京城的宅子皆被惡奴占了,卻不敢去拿回,我都替你害臊!”
薛蟠聽了這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羞愧之色溢于表。
他張了張嘴,欲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如今乃是黑戶,法律上已然是死人了,宅子被惡奴占了,他亦不敢去打官司,舅舅王子騰又不管他,只得厚著臉皮借住在賈府。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說的乃是他祖父在世之時的薛家。
如今的薛蟠,丟了皇商的身份,失了最大的倚仗,薛家的財產遲早會被底下之人瓜分干凈。
他亦急啊,到處在賈家結識一些所謂的朋友,期望能尋得一條出路。
奈何皆是些酒肉朋友,真正能幫忙之人一個也無。
薛蟠唯一的希望便是賈環(huán)了,賈環(huán)看不上他之財,又能在皇帝面前露臉,他太想抱此大腿了,甚至想將妹妹許配給賈環(huán)。
奈何母親與妹妹皆更中意賈寶玉,這讓薛蟠有些想不通。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瞧著賈寶玉與秦鐘在馬上那親密的模樣,他便知曉這倆人與他一般,皆是腌臜之人,妹妹這般好的人,怎可嫁給這樣的人呢?
可他又不敢忤逆母親與妹妹之意,只能暗自嘆氣。
“薛大傻子,莫要發(fā)呆了,學堂到了!”
賈環(huán)沒好氣地提醒了一句,將馬遞給小廝,徑直往學堂走去。
賈蘭緊跟其后,見賈環(huán)未提醒賈寶玉,他只得轉頭朝與秦鐘拉著手說個不停的賈寶玉說道:“寶二叔,新生入學,先生都會照例考校其學問。寶二叔還是快些準備吧?!?
賈寶玉皺眉道:“都會考校些什么?”
賈蘭答:“大抵是從四書五經內抽?!?
賈寶玉冷哼道:“哼,那四書五經皆是腐儒之談,無趣得緊,我才懶得去準備?!?
此一出,全場寂靜,路過的學子紛紛向賈寶玉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
賈蘭看著先生鐵青著臉往這邊看來,連忙離賈寶玉遠遠的,小步朝賈環(huán)的方向跑去,心中暗自嘀咕:
“寶二叔莫不是腦子有恙?既不喜四書五經,來這學堂作甚?莫非喜歡挨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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