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huán)將柳五兒緊緊攬入懷中,下頜輕輕貼于她的發(fā)頂,悠悠長嘆一聲,道:
“五兒,你如今可真是有出息了。
昨兒在那宮中,忠順親王當(dāng)著圣上的面,把你鉆研農(nóng)桑的才情與本事好生夸贊了一番。
那姑蘇之地所種的棉花,現(xiàn)今江寧織造局已將其織成布帛,送進(jìn)內(nèi)務(wù)府去了。
這寒冬之際,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們都能穿上這棉布做的衣裳,暖身又舒坦。
若往后成效頗佳,明年工部定會在全國大力推廣這棉花的種法。
到那時,五兒你可為朝廷立下大功了?!?
賈環(huán)罷,語中滿是自豪之意,那環(huán)著五兒腰肢的手,也下意識地緊了幾分,似是要將滿心的歡喜與慰藉皆融入這一抱之中。
柳五兒聞得此,嬌軀禁不住微微一顫,頓感周身發(fā)軟,仿若置身于一場幻夢之內(nèi),實(shí)難相信這般殊榮竟會降臨到自己這樣一個深閨弱質(zhì)的女子身上。
往昔時日,這等得蒙圣聽之事,于她而,恰似那天上的明月,遙不可及,是連在睡夢中都不敢肆意妄想的。
賈環(huán)見她這般情狀,便攜著她緩緩坐于榻上。
而后用那絲帕輕柔地拭去她面龐上激動滾落的淚花,嘴角噙著一抹寵溺的笑意,溫聲道:
“說不定啊,待到來歲,還能為你求來一個爵位。
若真有這般機(jī)緣,你便會是我大周開國以來頭一個獲此榮耀的姨娘了。
如此,倒是我高攀了你這等賢能之人?!?
柳五兒雙頰瞬時泛起如霞般的紅暈,嬌羞不已地靠在賈環(huán)懷中,帶著幾分嬌嗔之意,在賈環(huán)的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嬌柔道:
“爺就會拿五兒打趣,五兒不過是個出身微寒、見識短淺的小女子罷了,哪敢有這般非分之想,奢望什么爵位。
于五兒而,只要能長久地在爺身旁盡心侍奉著,便覺此生心滿意足,別無他求了。
這棉布能派上用場,皆是托爺?shù)母7郑鍍翰贿^是依著爺?shù)姆愿?,略盡了些綿薄之力罷了?!?
賈環(huán)未料到她這張小嘴竟如此伶俐乖巧,心頭一喜,便興高采烈地抱著她向內(nèi)室走去。
那柳五兒的精致繡床,在安享了兩載的靜謐時光后,此番看來,怕是又要被打破這平和之態(tài),不得消停了。
“五兒,你莫不是真是水做的吧?這眼淚就似那春日里的雨滴,說落就落?!?
賈環(huán)一邊用手中的帕子溫柔地為柳五兒擦拭著眼角的淚花,一邊滿臉笑意地打趣著她。
柳五兒滿面羞紅,忙不迭地將腦袋埋入賈環(huán)的懷中,軟糯地輕聲抗議道:
“爺若是再這般笑話五兒,五兒可真要惱了……
五兒也不曉得是怎么回事,這心里頭一有個風(fēng)吹草動,這眼淚就好似不聽使喚一般,止也止不住。”
賈環(huán)見狀,疼惜地捧起她的臉,在那粉嫩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柔聲寬慰道:
“無妨無妨,我就愛瞧你這副梨花帶雨的嬌俏模樣,當(dāng)個淚美人兒也挺好的,我歡喜得緊?!?
五兒聽聞此,愈發(fā)羞怯難當(dāng),微微抬起手,輕輕地捶了一下賈環(huán)的胸口,嬌嗔地說道:
“爺就會哄我開心,哪有這樣打趣人的道理。
五兒不過是心里頭又驚又喜,還帶著些許惶惑不安,這淚珠兒便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說著,五兒微微仰頭,眼眸波光流轉(zhuǎn),含情脈脈地凝視著賈環(huán)的雙眼,繼而又道:
“只是這爵位之事,爺往后可切莫再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