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概念變得模糊不清。

當江朝揚的意識從混沌中掙扎出來后，太陽穴突突地跳，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又是熟悉的感覺。

他仰躺在冰冷的桌面上，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他視野模糊地聚焦，對上了柳聽離俯視著他的目光。

“你很熟練?！彼f。

江朝揚懶得回答，也沒力氣回答這個問題，他現(xiàn)在只想躺在床上睡覺。

“……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

柳聽離的視線在他疲憊不堪的臉上停留了兩秒，才淡淡回答：“晚上?！?

江朝揚氣得牙癢癢，“你他媽拖了我那么多時間，你故意的是吧？”

柳聽離不但沒有回答，還扭頭挪開視線了，江朝揚有種想吐血的感覺。

不就是說了那個字嗎，至于嗎？

過了一會兒，江朝揚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從桌面上撐起身體，手腕上被絲帶勒出的紅痕還在隱隱作痛。

他搖搖晃晃地站直，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江朝揚眼前陣陣發(fā)黑，強忍著嘔吐的欲望。

他沒有再看柳聽離一眼，也沒有說任何話，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口挪去。

柳聽離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江朝揚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下那段樓梯的，意識幾乎都是模糊的，全憑不想摔死在樓梯上的意念支撐著。

當他終于踏上平臺時，雙腿徹底軟下，直直地向前栽倒下去。

預想中的撞擊感并未傳來，地毯吸收了大部分聲音和力道，但他也徹底沒了動彈的力氣。

算了，就這樣將就睡吧。

江朝揚側(cè)過臉，閉眼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

江朝揚感覺自已似乎躺在一片柔軟之中，比冰冷的地毯舒服太多。

他以為自已夢游爬回床上了，眼睛也懶得睜開，只想順著這股舒適感再睡一會兒，他習慣性地翻了個身。

但就在他翻身的瞬間，手似乎碰到了什么溫熱的東西。

好像不是枕頭，也不是被子。

江朝揚極不情愿地掀開眼皮。

室內(nèi)沒有開燈，看不出是不是他的房間，江朝揚瞇著眼，看向四周，一張輪廓分明的側(cè)臉突然映入眼簾。

“我操?。?！”

江朝揚的睡意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是彈射般地猛地向后退去。

忽然，身下一空，一道悶響聲響起，江朝揚從床上摔了下去。

一聲輕微的咔噠聲，室內(nèi)亮了起來，足夠明亮的光線驅(qū)散了黑暗。

江朝揚被光刺得瞇起眼，他抬起頭。

司宮策正半靠在床頭，身上穿著深色的睡衣，鼻梁上那副單邊眼鏡微微反著光，跟前正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像是正在處理工作。

他側(cè)頭看了地上的江朝揚一眼，又收回視線，“半夜亂喊什么？”

江朝揚問：“這是你房間？”

司宮策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目光依舊停留在電腦屏幕上，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你倒在樓梯口太礙事了，就把你撿回來了?！?

江朝揚：“……”

他打算再躺回去睡會，手撐著地面想站起來，但根本使不上勁，試了兩次都失敗了。

憋了半天，江朝揚干脆尋求幫助：“你能拉我一把不？”

鍵盤敲擊聲戛然而止，司宮策終于從屏幕上移開視線，他合上電腦，掀開被子下床。

他走到江朝揚面前，看著坐在地上一臉窘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