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
一聲清脆的、仿佛煙鍋敲在石頭上的輕響,再次突兀地響起。
只見蹲在灶臺邊的黃伯,慢悠悠地拿起黃銅煙袋鍋,在身下半塌的石頭門檻上,又輕輕磕了一下。
隨著這一磕。
嗡——!
一股極其隱晦、卻沉重如大地脈搏般的無形波動,隨著煙灰的飄落,悄然擴散開去。
趙崢臉色驟然一變!他清晰地感覺到,腳下的大地仿佛“活”了過來,一股溫和卻浩瀚無邊的地脈之力,如同無形的屏障,悄然籠罩了整個小院!這股力量并非攻擊,卻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厚重”與“穩(wěn)固”感!它無聲無息地削弱了他施加在林玄和蘇晚晴身上的筑基威壓,更隱隱隔絕了外界執(zhí)法堂人馬那喧囂的肅殺之氣!
仿佛在宣告——這片土地,有主!
趙崢猛地轉頭,銳利如鷹隼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個蹲在廢墟邊、吧嗒著旱煙、如同普通老農般的黃伯!這一次,他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驚疑!剛才那打斷偽天罰的牛吼…現(xiàn)在這引動地脈之力的輕輕一磕…這個老頭,絕對不簡單!
“哼!”趙崢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冷哼一聲,收回了大部分威壓。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目光在林玄、黃伯、墻角幼苗以及那片被厚土掩埋的靈田角落之間來回掃視。
“林玄,你巧舌如簧,本座姑且不論?!壁w崢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但葉辰重傷垂死,鄭坤等人盡數(shù)昏迷,皆因你而起!此事,執(zhí)法堂絕不善罷甘休!你需隨本座回堂內,接受審問調查!是非曲直,自有公斷!”
他不再提“偽天罰”和“邪鼠”,轉而扣住“傷人”的事實,試圖將林玄帶走。只要人到了執(zhí)法堂,有的是手段炮制!
“趙副堂主此差矣?!绷中斨鴫毫?,寸步不讓,“是非曲直,此地已有公斷!葉辰持強凌弱,擅闖私宅,動用邪法在先!執(zhí)法堂助紂為虐,濫用職權,動用偽天罰在后!我林玄不過是正當防衛(wèi),何罪之有?若說調查,趙副堂主何不就在此地,當著街坊鄰里的面,查個清楚明白?也免得有人說執(zhí)法堂屈打成招,暗室虧心!”
“你!”趙崢勃然色變!林玄這是擺明了不信任執(zhí)法堂,更想將事情鬧大!他目光掃過院墻豁口外那些探頭探腦、被驚動的街坊鄰居,臉色更加難看。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蘇晚晴,忽然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破口的瓦罐,走到林玄身邊。瓦罐里,是幾株剛剛被她從廢墟角落搶救出來、移栽進去的、蔫頭耷腦的普通寧神花。而在寧神花的根部土壤里,幾顆微不可察的幽藍孢子,正悄然萌發(fā),探出細若發(fā)絲、散發(fā)著微弱星光的嫩芽——正是熒光菇的孢子培育出的“月影草”雛形!
這微弱卻純凈的月華星點,在昏暗的廢墟背景下,顯得格外醒目。
“趙副堂主,”蘇晚晴的聲音輕柔卻清晰,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是非曲直,自有天理人心。我們只想守著自己的小院,種幾株草藥,換口飯吃。這株新苗,”她指了指瓦罐中那點微弱的藍星,“夜晚能發(fā)光,有寧神靜氣之效,本是打算培育出來,惠及坊間那些被礦洞陰氣侵擾、心神不寧的苦命人…我們,真的只想安安靜靜地種田?!?
她的話語,如同清泉滴入滾油。沒有激烈的辯駁,只有平靜的陳述和微弱的希望。那瓦罐中頑強萌發(fā)的、帶著純凈月華的微弱藍星,與院中一片狼藉的廢墟形成鮮明對比,無聲地訴說著小院主人的本心。
趙崢看著那瓦罐中微弱的藍光,又看了看眼神清澈平靜的蘇晚晴,再看向目光銳利、寸土不讓的林玄,以及旁邊那個深不可測、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的黃伯…他心中的殺意和強硬的念頭,第一次出現(xiàn)了動搖。
帶走林玄?恐怕立刻就要和那個神秘莫測的老農對上!后果難料!
就地調查?偽天罰的證據(jù)就在眼前,如何自圓其說?
這小院里,似乎還藏著遠超他想象的價值(那幼苗,那月華藍光)…
就在趙崢騎虎難下、進退維谷之際!
“哼!好一個巧舌如簧!好一個只想種田!”
一個更加冰冷、更加暴虐、帶著滔天殺意的聲音,如同極地寒風,驟然從巷口傳來!
只見一名身著玄黑錦袍、面容與葉辰有五六分相似、但更加陰鷙冷酷的中年男子,在一群氣息剽悍、煞氣騰騰的葉家護衛(wèi)簇擁下,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大步踏入巷口!他目光如毒蛇般掃過爛泥堆里生死不知的葉辰,最終死死鎖定院中的林玄!一股比趙崢更加鋒銳、更加暴戾的筑基期威壓,如同出鞘的魔刀,狠狠劈向小院!
“傷我葉家麒麟兒…小chusheng!今日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你的狗命!給我納命來!”
葉家當代家主——葉梟!親臨!
趙崢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真正的驚雷,終于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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