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道寒光閃過!她竟用隨身攜帶的、處理靈植的小刀,毫不猶豫地割開了自己左手腕的血管!
鮮紅的血液瞬間涌出!
“晚晴!你做什么?!”林玄雖在劇痛與禁錮中掙扎,神識卻并未完全封閉,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他想阻止,身體卻被內(nèi)外交困的力量死死釘住,動彈不得!
蘇晚晴對他的呼喊充耳不聞。她緊咬著毫無血色的下唇,將流血的手腕,堅定地按在了林玄盤坐位置前方的地面上——那里,正是世界樹根須鉆入地底、溝通那條狂暴土系靈脈的關(guān)鍵節(jié)點!
殷紅的鮮血,如同溫熱的溪流,迅速滲入干燥的土壤。
奇跡,在鮮血滲入的瞬間發(fā)生!
那原本狂暴肆虐、如同脫韁熔巖般沖擊著林玄經(jīng)脈的土黃色靈力洪流,在接觸到滲入土壤的鮮血時,竟猛地一滯!一股難以喻的、溫和而浩瀚的生命氣息,伴隨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從蘇晚晴的血液中彌漫開來,順著土壤,悄然滲入地脈深處。
轟隆隆…
地底深處,那條狂暴的土系靈脈仿佛被一只無形而溫柔的手輕輕撫過??裨甑拿}動奇跡般地開始平復,如同被安撫的巨獸,發(fā)出低沉的、趨于平穩(wěn)的嗡鳴。涌入世界樹根須、進而沖擊林玄經(jīng)脈的靈力洪流,其狂暴之勢肉眼可見地減弱、變得溫順了許多!
雖然那磅礴的量級并未減少,依舊沖擊得林玄經(jīng)脈生疼,但至少不再是毀滅性的撕裂感!如同奔騰的野馬被套上了韁繩,雖仍狂野,卻有了被馴服的可能!
林玄體內(nèi)那幾乎要炸裂的壓力驟然一松!他抓住這千鈞一發(fā)的喘息之機,瘋狂運轉(zhuǎn)世界樹法決,引導著依舊磅礴但已溫順許多的土系靈力,配合自身世界樹靈力,狠狠沖擊著丹田氣海中那道玄黃色的核心!
咔嚓!
玄黃核心上蛛網(wǎng)般的裂痕在內(nèi)外合力的沖擊下,不僅沒有擴大,反而綻放出更加璀璨厚重的光芒!核心的體積在壓縮、凝實!一股全新的、更加磅礴的力量正在其中孕育!
然而,頭頂那灰氣字幕的禁錮之力依舊存在,死死鎖著那筑基的最終屏障,讓蛻變無法徹底完成。但至少,致命的危機暫時解除了!
林玄猛地睜開雙眼!墨色的瞳孔深處,玄黃光芒一閃而逝,帶著劫后余生的悸動與尚未散盡的痛楚。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蹲在自己身前、面色慘白如紙、幾乎透明、連嘴唇都失去了所有顏色的蘇晚晴!
她的手腕還在流血,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地面,也染紅了她素色的裙角。她搖搖欲墜,仿佛全身的力氣和生機都隨著血液流入了地底,那雙總是溫柔堅韌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擔憂,定定地望著他。
“晚晴!”林玄心神劇震,聲音嘶啞,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他顧不得體內(nèi)翻騰的靈力與尚未解除的禁錮,強行中斷調(diào)息,伸手想要去扶住她。
就在這時。
“哎喲…這一覺睡得…吵死了…”角落里,黃伯終于“醒”了。他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醉眼,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仿佛剛剛被院中的動靜吵醒。他抱著那個似乎永遠喝不干的酒葫蘆,踉蹌著走到林玄和蘇晚晴旁邊,渾濁的老眼掃過地上那灘刺目的鮮血,又掃過蘇晚晴蒼白如紙的臉,最后落在林玄身上。
“小子,玩脫了吧?”黃伯的聲音含混不清,帶著濃濃的酒氣,像是在責備,又像是在陳述事實。“地底的飯…是那么好吃的?也不怕?lián)嗡溃俊?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似隨意地抬起腳,用那沾滿泥污的破草鞋鞋底,在蘇晚晴流血的手腕按過的濕潤土壤上,用力地蹭了蹭。隨著他鞋底的摩擦,一絲極其微弱、近乎無形的酒氣,順著他的腳底悄然滲入泥土深處。
嗡…
地底深處,那條剛剛被蘇晚晴血液安撫、趨于平穩(wěn)的土系靈脈,再次發(fā)出低沉的嗡鳴。但這一次,嗡鳴聲中少了幾分狂躁,多了幾分被強行梳理、歸攏的秩序感。涌入林玄體內(nèi)的土系靈力洪流,似乎又被套上了一層無形的枷鎖,變得更加可控。
同時,一股精純溫和的暖流,順著土壤,逆流而上,悄然滲入蘇晚晴流血的手腕傷口。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止血、收口!蘇晚晴慘白如紙的臉上,也恢復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血色,雖然依舊虛弱,但至少不再是油盡燈枯的模樣。
做完這一切,黃伯仿佛只是踩死了只螞蟻般隨意。他抱著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劣酒,任由酒液順著花白的胡須淌下,渾濁的老眼望向小院上空那層隔絕了惡臭的玄龜陣光幕,仿佛透過光幕看到了坊市上空尚未散盡的黃云,又仿佛看到了更遙遠、更深邃的東西。
他咂咂嘴,噴出一口濃烈的酒氣,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林玄和剛剛恢復一絲意識的蘇晚晴耳中:
“命里的債…躲不過…該還的…一滴…都少不了…”
他的目光,最終若有若無地落在了蘇晚晴那剛剛止血的手腕上,渾濁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喻的復雜與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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