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玄記林玄五十萬靈石拍下禿鷲坡!”
“那可是正對主看臺的‘好’地方!寸草不生,靈氣稀??!”
“五十萬??!玄記這是把棺材本都砸進去了吧?就為了跟葉辰置氣?”
“嘖嘖,年輕人,意氣用事啊!這下怕是要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嘲笑、不解、幸災樂禍的議論甚囂塵上。執(zhí)法殿的探子更是將玄記展臺和錢莊圍得水泄不通,如同禿鷲盯著瀕死的獵物,只等玄記資金鏈斷裂的瞬間撲上去撕咬。
當林玄在蘇晚晴的攙扶下,強撐著病體,頂著無數(shù)道嘲諷、憐憫、惡意的目光,踏上那片亂石嶙峋、荒涼貧瘠、只有幾株枯草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的禿鷲坡時,氣氛達到了高潮。
“哈哈哈!快看!林老板來巡視他的‘風水寶地’了!”
“五十萬靈石?。【唾I了這破地方?連個聚靈陣都布不起來吧?”
“嘖嘖,這地方,怕是連禿鷲都嫌硌腳!”
葉家陣營的人混在人群里,毫不掩飾地哄笑出聲。執(zhí)法殿的探子則如同幽靈般散布在四周,眼神冰冷地記錄著這一幕。
林玄臉色蒼白如紙,身形甚至有些搖晃,荊棘字幕的絞殺之痛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他無視了所有刺耳的噪音,目光掃過這片荒涼的山坡,染血的嘴角卻緩緩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黃伯…”他聲音沙啞地喚了一聲。
“嗝…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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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后方,傳來黃伯那標志性的、醉醺醺的回應。只見他抱著那個油膩膩的酒葫蘆,腳步踉蹌,踢踏著那雙破草鞋,分開人群,搖搖晃晃地走上了禿鷲坡。他渾身酒氣沖天,臉上還沾著泥灰,渾濁的老眼半瞇著,仿佛隨時會醉倒。
“喲!林老板,您這…五十萬…買的好地界兒??!”一個葉家掌柜故意拔高聲音,陰陽怪氣地嘲諷,“不知您打算在這寶地上…種點啥?石頭嗎?哈哈哈!”
人群爆發(fā)出一陣更響亮的哄笑。
黃伯似乎被這笑聲驚擾,茫然地抬起醉眼,看了看四周,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硌腳的亂石,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聲音含混不清:
“…種石頭?…嗝…多…多浪費…”
“…這么好的地…得…得種點…帶勁兒的!”
“…主人家…摳門…不給好地…”
“…那咱…自己…翻翻土…松松筋骨!”
話音未落!
在無數(shù)道或嘲諷、或好奇、或等著看更大笑話的目光注視下!
黃伯那踉蹌的腳步,陡然一變!
不再是醉漢的蹣跚!
而是踏出了一種古老、蒼茫、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的奇異步伐!
一步踏出,腳下堅硬的巖石竟無聲下陷半寸,留下一個清晰、圓融、仿佛天然生成的凹痕!一股難以喻的、仿佛來自大地深處的厚重氣機,隨著這一步轟然升起!
他手中的酒葫蘆不知何時被拔開了塞子,濃烈辛辣的酒液隨著他奇異的步法揮灑而出!酒液并未落地即散,而是如同擁有了生命般,化作一道道晶瑩剔透、散發(fā)著微弱靈光的軌跡,精準地落在他踏出的每一個奇異足跡之上!
“乾位,天傾西北!”
黃伯含混的嘟囔聲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他一步踏在坡頂最高處,酒液灑落,瞬間沒入巖石,一道玄奧的、肉眼可見的淡金色陣紋如同活物般在石面上蔓延開來!周圍的空氣猛地一滯!
“坤位,地陷東南!”
第二步踏向坡底一處凹陷,酒液潑灑!土黃色的陣紋亮起,整個山坡似乎都微微一沉!
“震巽雷風相??!”
“坎離水火不相射!”
“艮兌山澤通氣!”
黃伯的身影在荒涼的禿鷲坡上如同鬼魅般閃動!每一步踏出,都伴隨著含混卻仿佛引動天地法則的古老吟唱!每一步落下,酒液揮灑之處,巖石凹陷,大地嗡鳴!金、青、藍、赤、黃、白、黑、紫…八道色澤各異、玄奧莫測的陣紋隨著他的步伐和酒液的引導,如同八條蘇醒的巨龍,以他為中心,在亂石坡上急速蔓延、勾連、交匯!
他踏的哪里是步?分明是星辰軌跡!是山川龍脈!他灑的哪里是酒?分明是大道靈韻!是乾坤法理!
速度越來越快!殘影重重!整個禿鷲坡仿佛活了過來,地面在輕微震動,亂石在共鳴嗡鳴!八道璀璨的陣紋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在他最后一步踏回原點,將最后一口烈酒如同祭天般潑向天空時,轟然交匯、融合!
嗡——?。?!
一聲仿佛來自洪荒太古的深沉嗡鳴,響徹天地!并非巨響,卻帶著一種鎮(zhèn)壓萬古、梳理乾坤的偉力,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喧囂與哄笑!
以黃伯立足之處為核心,一道肉眼可見的、覆蓋了整個禿鷲坡的巨大八卦陣圖虛影沖天而起!八色光華流轉,生生不息!陣圖旋轉,一股沛然莫御、磅礴浩瀚的吸力驟然生成!
轟隆隆——!
如同天河倒卷!九天傾瀉!
方圓百里之內(nèi),天地靈氣如同受到了至高無上的召喚,瘋狂地、肉眼可見地匯聚而來!
青云峰演武場的靈氣被粗暴地撕扯!
青云宗山門內(nèi)靈脈逸散的靈氣被強行抽??!
甚至更遠處山野林間的稀薄靈氣,也如同百川歸海,洶涌奔騰而至!
濃郁到化不開的乳白色靈氣,如同實質的瀑布洪流,瘋狂地灌注入禿鷲坡上那旋轉的八卦陣圖之中!陣圖光芒大放,如同一個巨大無比的靈氣漏斗,將海量的、精純無比的天地靈氣,經(jīng)過陣法的淬煉與轉化,如同甘霖般均勻地灑向禿鷲坡的每一寸土地!
靈氣如霧!如雨!如潮!
原本貧瘠荒涼、靈氣稀薄得近乎于無的禿鷲坡,在無數(shù)道呆滯、駭然、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神跡之地!
巖石縫隙中,枯黃的野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返青、抽芽、瘋長!
裸露的褐色土地,迅速覆蓋上一層濕潤的、散發(fā)著濃郁靈氣的墨綠色苔蘚!
空氣中彌漫的靈氣濃度,如同坐火箭般飆升!十倍!二十倍!眨眼間,便已超越了青云峰演武場主會場的靈氣水平,并且還在持續(xù)暴漲!
濃郁精純的靈氣甚至凝結成了細小的靈露,附著在剛剛冒出的嫩芽和墨綠苔蘚上,在初冬的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暈!整座荒山,如同被瞬間點化的洞天福地!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了禿鷲坡周圍所有區(qū)域!
剛才還在肆意嘲諷哄笑的人群,此刻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眼珠子瞪得幾乎要脫眶而出!
嘴巴大張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手里捏著的解憂豆掉在地上,剛咬了一口的刺檸果干從指間滑落,都渾然不覺!
葉家那幾個掌柜臉上的嘲笑徹底僵死,如同拙劣的面具,只剩下極致的驚駭與茫然!
執(zhí)法殿的探子們?nèi)缤嗨苣镜瘢种械挠涗浻窈啞芭距钡粼谑^上,摔得粉碎!
主看臺上,一直關注著這邊動靜的陰鷙執(zhí)事,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他死死盯著那座被濃郁靈霧籠罩、生機勃發(fā)的禿鷲坡,盯著坡頂那個抱著酒葫蘆、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邋遢老頭,瞳孔縮成了針尖,渾身冰冷,如墜冰窟!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瞬間攫住了他!
五十萬靈石?
買一座廢山?
恥辱柱?
林玄強忍著靈魂撕裂的劇痛和身體因靈氣濃度驟然飆升而產(chǎn)生的不適感,染血的嘴角緩緩咧開一個冰冷到極致、卻又帶著瘋狂快意的笑容。
他目光掃過下方那些呆若木雞的面孔,掃向主看臺那片死寂的陰影,最后,仿佛穿透空間,落在了青云宗深處某個寒氣四溢的洞府。
葉辰…
執(zhí)法殿…
這禿鷲坡上的靈氣…
可還夠“硬”?!
這“禮”…還沒送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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