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廢墟,石穴之內(nèi)。
時間在壓抑的寂靜中流淌,每一息都顯得格外漫長。林玄與蘇晚晴相對盤坐,周身靈力氤氳,與世界樹幼苗及靈植結(jié)界散發(fā)出的生機交融,努力修復著身體的創(chuàng)傷,補充近乎干涸的靈力。
林玄體內(nèi)的世界樹幼苗穩(wěn)定在展葉期,源源不斷地提供著精純而磅礴的生機靈力,緩慢卻堅定地滋養(yǎng)著他受損的經(jīng)脈和內(nèi)腑。共生契約使得蘇晚晴那平和溫潤的靈族之力如同涓流匯入,加速著這一過程。他的氣息逐漸從之前的紊亂虛弱,轉(zhuǎn)向一種內(nèi)斂的沉凝,雖然遠未恢復巔峰,但至少穩(wěn)住了金丹門檻的根基,不再有跌落的風險。
蘇晚晴亦是如此,筑基后期的修為在靈族血脈與此地特殊環(huán)境的加持下穩(wěn)步恢復,她對于空間的敏銳感知,讓她即便在調(diào)息中,也分出一縷心神警惕著外界的風吹草動。
突然,幾乎是在同時,兩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并非察覺到了魔念掃過,也非聽到了什么異響,而是一種更玄妙的感應(yīng)——通過共生契約,以及與世界樹那冥冥中的聯(lián)系,他們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溫和卻深不可測的氣息,正以一種超越尋常感知的方式,迅速而精準地朝著他們所在的石穴靠近!
那氣息似乎穿梭于空間的夾縫,規(guī)避了絕大部分紊亂的能量和可能存在的監(jiān)視,如同鬼魅,又如同歸巢的倦鳥。
“是黃伯!”蘇晚晴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低聲道。
林玄也松了口氣,緊繃的心弦略微放松。有黃伯在,他們應(yīng)對未知風險的能力將大大提升。他示意蘇晚晴維持結(jié)界,自己則凝神感應(yīng)著那股越來越近的氣息。
幾個呼吸之后,石穴入口那層由熒光藤蔓交織而成的天然簾幕,如同被無形的手輕輕撥開,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滑入其中,正是黃伯。
他依舊是那副不起眼的模樣,衣衫甚至比之前更顯陳舊,沾染了些許塵灰。但他甫一進入,石穴內(nèi)原本就平和的氣息仿佛變得更加沉靜、穩(wěn)固,連外界隱約傳來的空間撕裂聲都似乎被隔絕得更遠了一些。
“黃伯!”蘇晚晴連忙起身。
林玄也站了起來,目光迅速在黃伯身上掃過。他能感覺到,黃伯的氣息比起之前獨對群雄時,確實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紊亂,仿佛經(jīng)歷過某種高強度的消耗,但整體依舊如同深不見底的古井,并無大礙。
黃伯并未久戰(zhàn),擺脫糾纏后,很快尋到林玄二人藏身之處。他氣息略有紊亂,但并無大礙。
“嗯,沒缺胳膊少腿,還行?!秉S伯渾濁的眼睛掃了兩人一眼,語氣依舊帶著他那特有的、仿佛對什么都不太上心的調(diào)調(diào),但眼神深處那一閃而過的關(guān)切卻并未逃過林玄的眼睛。
“讓您老擔心了。”林玄笑了笑,隨即神色一正,“外面情況如何?那些人……”
“王家那小娃娃嚇破了膽,帶著人滾蛋了。青云宗那個老小子還算有點腦子,沒硬追,在外圍蹲著呢?!秉S伯隨意地擺了擺手,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至于那個叫葉辰的小瘋子……”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被那魔念引走了,朝著裂隙方向去了,是福是禍,看他自己的造化?!?
聽到王騰退走,林玄和蘇晚晴心中一定。但聽聞葉辰竟被魔念吸引,兩人也不禁暗自凜然,那魔物的誘惑與侵蝕之力,果然詭異。
“蕭冰兒呢?”蘇晚晴忍不住問道,對于這位曾刺激她血脈覺醒,又剛剛做出了出乎意料抉擇的玄冰宮圣女,她心情復雜。
黃伯嘿然一笑,帶著幾分戲謔:“那小女娃?心思活絡(luò)了,沒那么死腦筋了。攔了王騰一下后就沒影了,估計在哪個角落里琢磨‘天道芻狗’的事兒呢?!?
他輕描淡寫的話語,卻揭示了外界局勢的翻天覆地。圍剿聯(lián)盟土崩瓦解,各方勢力因那突如其來的魔物威脅和黃伯的驚世之而立場驟變。
但黃伯的臉上并無多少輕松之色,反而眉頭微蹙,看向林玄和蘇晚晴,語氣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