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點自枯草根部泛起的微弱綠意,如同黑暗中第一縷破曉的曙光,不僅驅(qū)散了盤踞在林玄和蘇晚晴心頭的部分陰霾,更印證了他們所探索道路的正確性——生機,可以在這片死寂之地重新萌發(fā)。
然而,喜悅過后,是更加現(xiàn)實的考量。正如黃伯所,單靠他們二人以自身靈力引動地脈生機,內(nèi)外交攻來凈化環(huán)境,效率低下且消耗巨大,絕非長久之計。他們需要一種更可持續(xù)、更能扎根于此地的方式。
“培育……能夠在此地生存,甚至克制魔氣的‘種子’?”林玄重復著黃伯的話,眼中若有所思。他想到了自己體內(nèi)那五尺見方的空間,里面存放著他多年來收集的各種靈植種子,其中不乏一些性質(zhì)特殊、生命力頑強的品種。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自己世界樹靈力那包容萬物、催化生機的特性。
“此法或可一試!”林玄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我隨身攜帶了不少種子,或許可以從中篩選,再以我的靈力進行催化改良,嘗試培育出能適應此地環(huán)境,甚至對魔氣有所克制的靈植!”
蘇晚晴也贊同道:“若能成功,這些靈植便能自行生長,持續(xù)凈化,我們也不必再如此耗費心力?!?
黃伯微微頷首,渾濁的目光中流露出追憶之色,他根據(jù)記憶,指點林玄嘗試培育針對性的靈植。
“上古時期,天地劇變,災劫頻仍,亦有先賢致力于培育各種應對不同惡劣環(huán)境與異種能量的靈植。”黃伯緩緩道,“老夫依稀記得,曾聞有兩種靈植,或?qū)Υ说厍樾斡兴妗!?
“其一,名曰‘蝕陰蘚’,并非高階靈植,生命力卻極為頑強,其性喜陰穢,能緩慢吸收、固化某些陰邪之氣,使之不再流散害人,雖不能徹底凈化,卻能起到穩(wěn)定、隔絕之效。你可尋其近似品類,或以你之靈力,誘導某種苔蘚類種子向其特性變異?!?
“其二,名曰‘清心蘭’,其花香氣有寧神靜心之效,可微弱抵抗外邪入侵,安撫神魂。此地魔氣侵蝕,不僅傷身,亦亂心神。若有此物,可護持靈臺一絲清明,于長期抵抗大有裨益。你可嘗試培育能散發(fā)寧靜氣息、專注守護心神的變種?!?
有了明確的方向,林玄立刻行動起來。他心神沉入體內(nèi)那五尺空間,開始仔細篩選之前收集的各類種子。他首先排除了那些對生長環(huán)境要求苛刻、性子“嬌貴”的靈植,將目標鎖定在幾種生命力極其頑強、甚至在某些險惡環(huán)境中也能發(fā)現(xiàn)的苔蘚、野草以及幾種已知有安神效果的普通靈花種子。
林玄從攜帶的種子中挑選,以世界樹靈力催發(fā)改良。
第一次嘗試,他選擇了一種名為“鐵線苔”的常見苔蘚,以其生命力頑強著稱。他小心翼翼地將一絲世界樹靈力注入種子內(nèi)部,并非粗暴地催生,而是嘗試著引導其生長方向,模擬黃伯描述的“蝕陰蘚”特性,希望它能具備吸收、穩(wěn)定魔氣的能力。
然而,過程遠非一帆風順。世界樹靈力雖然包容,但想要精確引導一種植物的本質(zhì)向著特定方向變異,需要對生命法則有著極深的領悟和掌控。第一次催生,鐵線苔雖然快速生長出來,卻對周圍的魔氣毫無反應,甚至本身還隱隱有被魔氣侵染的趨勢,葉片邊緣泛起不祥的黑色。
失敗。
林玄沒有氣餒,仔細反思著過程中的靈力操控和意念引導。蘇晚晴在一旁靜靜觀看,偶爾會根據(jù)自己靈族對植物的親和感知,提出一些細微的建議。
第二次,他換了一種名為“石縫草”的堅韌野草種子,調(diào)整了世界樹靈力的輸出頻率和引導方式,更加注重模擬魔氣的陰冷特性,試圖讓靈植“誤以為”魔氣是某種可吸收的“養(yǎng)分”。
結(jié)果,石縫草倒是生長得異常茂盛,但它不僅沒有吸收魔氣,反而像是被魔氣刺激,變得更具攻擊性,草葉邊緣變得鋒利,隱隱散發(fā)出嗜血的氣息,徹底偏離了目標。
再次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