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斐親之前,也沒有太多的抵觸。
他坐得離床頭近了一些,只要微微俯下身,他就能夠輕易地親到謝晏。
再次環(huán)顧四周,確認走廊也無人后,姜清斐鼓起勇氣。
彎腰的一瞬間,他心如擂鼓,在寂靜的房間中,姜清斐甚至覺得,隨便一個路過的人,都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做賊心虛一般的,只是很簡單的兩唇相貼,一觸即-->>離。
但已經(jīng)耗盡姜清斐的所有勇氣和羞恥心。
他忍不住慌亂地想,如果謝晏真的因此醒來,問他都做了什么,難道他要如實相報嗎?可如果沒醒來,那他做的這一切,是否又表現(xiàn)得太喜歡對方了點。
時間一分一毫過去,姜清斐在床邊等得心急如焚。
他又怕無用,又怕有用。
想來想去,又開始焦慮是不是自己親得太輕,沒能發(fā)揮出他本該有的效果。
想著親都親了,好像也不缺再深入一些,姜清斐一鼓作氣,再次俯身而下。
他腦子里回想起謝晏從前親自己的模樣,唇齒相依,要用粗糲的大舌掃刮他口中的津液。
姜清斐臊得臉紅。他做不出那些太過出格的行為,只能試探般地探出舌尖,往他緊抿的嘴巴里鉆。
……要是鉆不進去,他就不親了。
姜清斐這么安慰自己。
但不知道是不是謝晏仍然保有對外界的感知功能,舌尖輕輕一抵,便輕而易舉地撬開了謝晏的牙關。
這下反而令頭疼了。
舌尖僵在口中,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最后想半天也只能安慰自己,把它當作藥引,輕輕一吻便算了。
姜清斐努力學著謝晏從前親他的模樣,依葫蘆畫瓢親個七成,就給自己親得臉紅面熱。
這會兒他倒是愈發(fā)佩服起謝晏來。
到底怎么練就的臉皮,真是有夠厚的。
他忍不住用手背擦擦嘴唇,輕抿幾下,確定沒有多余的濕潤后,才恢復常態(tài),把椅子挪回原本的位置。
他一雙眼睛仔細盯著謝晏的面龐,生怕沒能捕捉到謝晏醒來時的第一反應。
一秒、兩秒……
姜清斐收回失望的眸。
他就說……同人文怎么會變成現(xiàn)實。
一切只不過是自己的奢想罷了。
姜清斐興致闌珊地重新看回手機。
與其再期待這些,他不如真的去找個道士,讓人幫忙算算命,祈禱謝晏醒來的概率有多大。
然而就在此時,余光中的手似乎抽動了一下。
姜清斐狐疑地瞥了一眼。
沒動靜。
他故作無事般收回視線。
眼睛盯在手機屏幕上,注意力卻全然集中在余光中的身影上。
……只要他不注意,謝晏應該能夠悄悄醒來吧?
姜清斐不確定地想。
他欲蓋彌彰地用手指劃著屏幕,但劃來劃去其實也一直停留在主界面,一個應用軟件都沒打開。
他原本想找人分享一下剛剛瞧見的東西,又怕是自己的幻想,白白給隊友期待。
再等十分鐘、十分鐘,十分鐘以后,他就離開醫(yī)院了。
姜清斐畢竟是隊長,有一堆事情忙著要和公司商議,并不能長時間地留在醫(yī)院。如今公司縱容他來,不過也是為了幫助他獲得一個好名聲,操一個好人設。
姜清斐等著等著,竟然連手都有些顫抖。
可能是期望太大,所以一直覺得謝晏今晚就能夠醒來。
注意力神游至手機屏幕上,原本清晰的文字也漸漸失焦。
他想,他大概真的無可救藥地喜歡上謝晏了。
就在這么無盡的等待中,姜清斐第一次體會到了愛而不得的空虛與無助。
……那謝晏先前得不到他回應的時候,是在想些什么呢?
在他一直沒有回應的過程中,謝晏竟然能夠一如既往、死皮賴臉地跟著他。
姜清斐托腮,發(fā)呆嘆氣。
可是戀愛實在與他的職業(yè)相悖,兩年合約期至今不過三個月。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想了一圈,還沒琢磨透有沒有夠十分鐘時,余光里又瞥見謝晏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
幅度不大,但在花白的床單上很顯然。
姜清斐緊張兮兮地盯著他的手指看。
他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戳了戳謝晏的掌心。
很快地,像是給予他回應般,那只手慢慢蜷縮起來,用一種近乎柔和的力道,圈住了他的食指。
姜清斐覺得新奇,又小心地碰了碰。
這回給予他答復的,是小幅度顫抖的眼睫毛。
像是在極努力地與身體對抗,又仿佛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拉著他的手笑:“怎么想我想到連手都要牽著了?”
姜清斐默不作聲,數(shù)著他的睫毛根數(shù)。
一直數(shù)到第三十五根時,那雙睫毛再次顫了顫,仿佛即將振翅而飛的蝴蝶。
他沒有收回那根被圈住的食指,目光也輕柔地吻在謝晏的眼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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