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雙手環(huán)抱的姿勢來看,昨夜應(yīng)是她拽著他不放。
也難怪他的睡袍袖子還掛在手腕上,他竟然就這么脫了睡袍給她當(dāng)被子蓋,就這么半身赤.裸著,在她身邊枯坐一夜。
情緒在頃刻間涌上心頭,她的心像是被無數(shù)只手反復(fù)揉捏,又酸又脹,又熱又涼。
像她的夢境。
一邊是冰涼的秋雨,一邊是熾熱的胸膛,她與他都淋得狼狽,卻不妨礙他們在雨中擁抱,熱吻......
心跳驟然開始失速,她怕沈修齊察覺,悄悄松懈了手上的力量,緩慢又輕柔地移開,沒想到還是驚醒了淺眠的人。
沈修齊睜了眼看過來,雙眼皮褶皺很深,與她對視時,眸中還有一瞬的迷蒙。
“醒了?”
他聲音沙啞,帶有烈酒浸泡后,風(fēng)寒侵襲過的干澀。
今宵感覺自己的心就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她怔愣著沒有反應(yīng),又聽他問:“沒睡好?”
明明已經(jīng)弄清楚了此刻的狀況,可今宵還是有種做夢的錯覺,她甚至緊緊閉了眼,再睜開,眼前人并沒有消失,甚至還笑了。
完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沈修齊看她這副又驚又愣的模樣,心情愉悅地抬手輕刮她鼻尖:“還是睡傻了?”
今宵猛地回過神來,卻又因太過慌張,磕磕絆絆應(yīng)了句:“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話讓沈修齊想起昨夜,自己在自己家還鬼鬼祟祟的,他沒忍住笑出聲來:“這話不是應(yīng)該我問你?”
今宵一時窘迫,刷一下就紅了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昨晚——”
不愿看她這樣,沈修齊出打斷:“好啦,沒有人怪你,別反省自己?!?
今宵懊惱地閉上了眼。
沈修齊也總算是在這時候覺出幾分涼,他抬手一勾,利落穿好了睡袍,柔軟的面料上還帶有她身體的溫度,他沒由來渾身一緊。
再回頭時,清醒過來的小精靈已經(jīng)坐起身,卻還像做錯事般低著頭不敢看他。
她那頭頂有撮不聽話的頭發(fā)調(diào)皮地拱起了個圈,像天線寶寶,懵懵的,很可愛。
他自然而然伸手一捋,又對上她驚詫的眼光。
那雙淡褪了顏色的唇瓣微微翕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得,看來是給這丫頭嚇傻了。
這時候窗外僅是蒙蒙亮,他起了身,朝她伸手:“要去床上睡會兒嗎?還是吃點早餐?”
今宵沒有應(yīng)他,也沒有搭他的手,只慌慌張張起身,撿起地上的貝雷帽拿在手里,再神情恍惚地說:“我想回家。”
沈修齊將她的無措看在眼里,收回手深吸了口氣。
真是個......小白眼兒狼。
拽著他不放的時候可不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一清醒了就跟他翻臉。
可他又能如何?
還不是只能妥協(xié):“等我換身衣服。”
他剛轉(zhuǎn)身就聽身后人急吼吼出聲:“不麻煩您,讓雷伯送我
就好?!?
沈修齊聽了那個“您”字心頭莫名窩了團(tuán)火,卻還是耐著性子道:“這個點兒雷伯還沒起床?!?
“那......那我就在這兒等?!?
她重新坐回了沙發(fā),拿手機看了眼時間,快六點了。
她低著頭,底氣不足地催沈修齊:“沈先生快回房休息吧,昨夜給您添麻煩了,抱歉?!?
沈先生,又是沈先生。
“今宵?!?
沉沉的一聲,鳴鐘般攝人心魂,今宵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窗外本就不夠亮,偏這時候一道青黑人影籠過來,今宵捏緊了手中貝雷帽,緊張地抬眸。
視線一晃,她還未看清他面容就被一把拉了起來,貝雷帽在拉扯中應(yīng)聲落地,沈修齊只用單手就將她牢牢固定在懷中。
今宵慌不擇,顫顫喊了聲:“湛兮?!?
眼前人抬手扶著她側(cè)臉,指腹輕緩掃過她皺緊的眉頭,語調(diào)很淡,又帶幾分渾:“怎么?又要讓‘湛兮’別為難你?”
心思被看穿,今宵窘迫不已,慌忙用雙手推著他胸膛,身前人卻紋絲不動。
沈修齊怕她傷著自己,索性將她一雙腕也扣住,這下今宵完全動彈不得了,惶惶抬眸看他時,眼波柔軟,面頰一陣粉一陣白,微表情極其精彩。
他突然想笑,又忍不住質(zhì)問:“我看起來很好欺負(fù)么?今宵?”
今宵聽得一怔。
這話明明是在質(zhì)問,甚至是以這般絕對掌控的姿勢質(zhì)問,卻絲毫沒有上位者的氣勢,倒像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