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一下噤了聲。
沈修齊在她這里,很像一位x先生。
他不被任何關鍵詞定義,卻又能適配她能想到的所有關鍵詞,無論好壞。
他方才這些話聽著很不著調,可在不著調的背后,是一個規(guī)則制定者的松弛。
她知道,倘若他今夜當真犯了罪,他也能毫發(fā)無損全身而退。
她應該害怕才是。
所以荷爾蒙究竟是快樂魔法還是致命毒藥?竟會讓她有一瞬的無所畏懼,那種沖動,會讓她默許他今晚對她做什么都可以。
不可以這樣。
她清醒過來,也找回身體的力量,她用雙手推開他,側過身,開始為今夜的一切做總結。
“謝謝你,湛兮,今天若是沒有你幫忙,我都不知道該去哪里找關老師,謝謝?!?
這是她今夜最正式的感謝,是不可以因為他強吻就缺席的感謝。
以及......
“生日快樂。”
這也是她的真心。
可不知怎得,她好不容易緩下來的心跳又莫名其妙開始加速,既是因激吻過后立馬鄭重道謝的不合時宜,又是因今夜將結束的一點點留戀。
身邊人察覺了她的異常,但似乎,他曲解了她的意思。
留戀曲解成訣別,他再一次徒手往水里抓一條靈活狡猾的魚。
“又想趕我走?”他問,“還是要再拒絕我一次?”
今宵聽聲微怔,回身看過去時,眼前一片灰蒙,淺米色套裝在暗夜里顯露其形,她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他抓住她手臂時所用的力量,卻唯獨看不清他表情,分辨不了他此刻的情緒。
是不高興了嗎?還是生氣了?
她有點冤枉,正欲開口解釋,卻被他搶先說:“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她還未作反應,沈修齊便不由分說捏緊她下頜低頭吻過來,阻止了任何話語從她這張嘴里說出來。
她被沈修齊逼得往后折腰,虛浮的腳步接連往后退,在她即將撞上門的時候,他利落地騰出一只手托住她后腦。
她被困在他與門之間,動彈不得。
太兇了,她在心里這樣想,接吻時的沈修齊,與他這身矜貴自持的紳士皮囊相去甚遠,這大抵就是掌權者的底色,貪婪與掠奪是被鐫刻進骨血的特質,所有溫柔謙和的標簽都是他在達成目的中途隨手摘來貼在身上,他可以將自己塑造成任何他想要的模樣,在完美的偽裝和誘人深陷的蠱惑里一點點將獵物收入囊中。
而她這只獵物,沒有掙扎。
她順應他的強勢將唇瓣打開,任由他探索她自己也未曾知曉的敏感地帶,她此刻應是一顆多汁美味的漿果,有鮮紅的表皮和軟爛的果肉,汁液香甜,還有鎮(zhèn)靜效用。
因她順從,沈修齊緩了下來,強行忍住了內心翻騰的破壞欲,用更溫柔的含吮傳遞繾綣的情意。
她似乎很緊張,一搦細腰繃得緊直,他一將掌心覆上,她便敏感到顫,他能感受到她極力配合時后腰肌肉收緊帶來的震顫,輕而細小,卻是今夜給到他的,最極致,最愉悅的反饋。
這份溫柔持續(xù)了很久,久到讓今宵覺得再吻下去嘴唇就會破,她推開他,綿綿了說:“疼?!?
沈修齊還抱著她,聽她說疼立馬心頭一緊,他恢復平靜,抱歉地說:“是我失態(tài)?!?
還溫柔詢問:“很疼么?”
今宵被他氣息浸染,她偏開臉,尋得一縷微涼的空氣入肺,又氣鼓鼓軟綿綿地問:“沈修齊,這就是你挾恩圖報的方式嗎?”
她以為他會道歉或是解釋,但他都沒有,他只是坦蕩承認:“是?!?
還說:“我沒有別的辦法了,今宵?!?
他這話里的無奈令今宵詫異。
x先生不被任何關鍵詞定義,也理應擁有神通廣大的能力,怎會因她一次拒絕就這般黔驢技窮?
用合同引她見面,用關老師挾恩圖報,這不像是一個游刃有余的上位者會做出的決定。
她開始確信,荷爾蒙一定是致命的毒藥,不然無法解釋她與他今夜的不理智。
不理智到,讓她暈暈乎乎發(fā)問:“那,那你要留下來嗎?”
她這話問得沒頭沒尾,讓沈修齊都愣一瞬,直到在記憶里找到那句“又想趕我走?”,他才明白今宵的意思——
她沒想趕他走,還問他要不要留下來。
挾恩圖報的確令人不齒,可一旦達成目的,挾恩圖報就成了神機妙策,無所謂是否被人指著鼻子罵無-->>恥。
“我很想留下來,但今晚不是時候?!?
他的聲音很輕,鼻息灼熱,落在今宵耳畔,燙得她一縮。
她沒有后悔問出那句話。
與他短暫的分離并未讓她重獲平靜,反倒讓她看清,沈修齊早已融進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無論她如何努力要將他剝離,他都像一張無形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