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氣也沒用,傷心也沒有,誰會安慰他呢?弟弟-->>嗎,父親嗎,還是她?有什么是真正屬于他,能夠讓他暫時躲一躲的?沒有。
把副腦掏出來,翻了又翻,兩個對話框什么消息也沒有,除了讓自己更加心煩意亂之外,沒有得到任何情緒價值,或者正反饋。
坐起身,路星辰干脆從弟弟書桌里,翻出了一個新的筆記本和一支筆,坐在書桌上,他把自己昨晚的驗證經(jīng)歷通通寫了上去。
他不想復盤,但是孩子都有了,他既然要把孩子瞞下來,那就得努力承擔責任。
有點兒難,手指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點兒不受控制,筆尖在紙上暈染出好大一片墨跡了,他也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真是的,怎么會這樣?
他把筆放下,深呼吸一口,將那股顫栗強行壓下去,嘗試好幾次,直到自己拿筆的手不再小幅度抖動,這才繼續(xù)書寫。
把昨晚經(jīng)歷寫完,能回憶的全部回憶一遍,路星辰對著副腦上的空白聊天框發(fā)呆。
他應(yīng)該沒有暴露吧?
悄悄吐的藥片,他后來也一直喊的祁奧小姐,也沒有表達出對她的厭惡,反而攬著她的脖子,說想要繼續(xù)……
做也做了,她也照常給他清理,照常讓胡助理給他請假,說明她對他的態(tài)度沒有變化,證明她還沒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就是喬霧的事實。
那就好辦了,可她后來抽煙干什么?
她以前都不抽煙,忽然就抽煙了,還一口氣抽那么多……是工作壓力太大了嗎?
這和他無關(guān)了吧,一個連情人都不是的omega
,還需要考慮給金主提供什么情緒價值嗎?他只需要知道,他目前還很安全就行了。
只需要把孩子瞞過去,這就是他的目標。
分析完畢,心情詭異地平靜下來。
路星辰把寫了字的紙一撕,隨意折好放進口袋里,直接換鞋出門了,“我要去醫(yī)院看我父親?!狈凑麤]暴露,正常一點兒就行了。
她不會知道的。
“好的?!焙稚卮?。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往醫(yī)院里去。
走到套房門口,路星辰回頭,“你們不要在這里守著我?!彼植皇亲锓福趺催@么怕他離開?
既然這么怕他跑,那他明天也往外面走,后天也往外面走,天天都往外面走!
氣死她!
胡林森聞,沉默地推了推眼鏡,眼神亂瞟,然后眼睛一亮,“好的好的,路先生,我們不在這兒守著,我們?nèi)ツ沁?!”他手指著一個方向。
安全樓道。
路星辰:……
他不再說話,抿著唇,憋著悶氣直接開門進了房間。
進到套房,路星辰腳步緩下來,走到病房門口,小心擰開房門,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還在睡,這才屏息著慢慢往里走。
坐在床邊椅子上,辛相明的兩只手都在外面,他睡得很平整,手背還打著吊針,路星辰把唇抿緊,伸手想要握住對方的手,臨近了又頓住,安靜地把手放在一旁。
幾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
才從外面回來,他手冰的,沒有那么暖和。
滿身的緊張壓力一下子消失,什么也不剩,整個人踏實了下來,疲憊也緊跟著找上門,路星辰趴在床邊,眼睛眨著,眨動t的幅度逐漸變慢,最后閉上了眼。
……
十八星。
垃圾處理站,大型機器背后。
“你到底行不行?”兇狠的電子音響起,“都到這里了,你不趕緊去找男主,還在這里看什么?”
“她們現(xiàn)在正是面和心不和的時候,你要拖到什么時候?時間越拖越晚,等她發(fā)現(xiàn)我們來了,我們又要失??!”
“我沒有能量再來一次了!”
女人不說話,面如寒霜,安安靜靜地清理著自己身上的東西,各種腐爛的,酸臭的,又粘膩又惡心,還以為找個空的垃圾運輸艦至少能體面一些呢。
“喬思月!你到底聽見我說話沒有!”
“聽見了?!迸司徛曢_口,面色不改,帶著嘲意道,“你總不會讓我就這樣去吧,一身腐臭味兒,一走到街上,別人都自動逃開三米遠,和自尋死路有什么區(qū)別?!?
她輕笑一聲,“再說了,慌什么?!?
“你覺得憑借我一個人就可以把他干掉嗎?”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緩慢抬頭,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個閃著紅光的攝像頭上,“她喬霧有準備,難道我就沒有準備么?”
“大不了就一起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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