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渾身肌肉緊繃,來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讓她轉(zhuǎn)身就跑。
    可她剛邁出一步,身后那只粗糙的大手就如鐵鉗般攫住了她的后領(lǐng),將她拽住去。
    男人力氣極大,十分粗暴地把她拖進了門內(nèi)。
    拖至柴房,她被狠狠摜在地上,摔得眼前發(fā)黑。
    “喲,還真是你?!?
    女人蹲下身,鋒利的指甲掐住她的下巴,眼睛里滿是算計。
    “才賣去山里幾天,本事不小,還能讓你給逃出來。”
    她松開季縈,轉(zhuǎn)頭看向男人。
    “茍根,等天亮你就把人給馬嬸送回去。”
    男人沒立刻答話,他吐掉嘴里的煙蒂,用腳碾滅,目光像打量貨物一樣在季縈身上逡巡。
    “送回去?茍垛這單才分我們四千,我心里都虧得慌,這模樣……”
    他呲出一口大黃牙。
    “……自己留下不好嗎?關(guān)在這里,外面沒人會知道。賣一次至少收五十,一天接二十個男人,一個月下來就不少了?!?
    女人眼睛倏地亮了,“這主意好,比一錘子買賣強!”
    就在這時,大門口的敲門聲又突兀地響了起來,在凌晨的寂靜里格外清晰。
    女人不耐煩地啐了一口?!霸趺从钟腥饲瞄T?今晚撞鬼了,沒完沒了!”
    她要去看看,茍根一把拉住她。
    “我去開門,你把她拾掇拾掇,明天就讓她接客。”
    “好,我去找身衣服給她換上。”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了這間散發(fā)著霉味的柴房。
    黑暗迅速將季縈淹沒。
    那剛剛?cè)计鸬囊痪€生機,還沒見到光亮,就被掐滅,她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甚至墜入了更污濁,更絕望的深淵。
    季縈一度有了輕身的念頭。
    但這樣不就讓那些惡人稱心如意了嗎?
    不,她絕不用別人的罪惡來懲罰自己。
    要死,也是那些把她推入深淵的人去死!
    旅館門外。
    段誠看了看時間,小聲對梁翊之說道:“線報很明確,一個叫‘茍垛’的人,前幾天剛把一個外地女人賣到了這一片。來之前,局里的兄弟再三叮囑,這鎮(zhèn)上和附近的村里,水渾得很,又因為牽扯太廣,所以一直沒能動,讓我們多加小心。尤其是這家店……”
    他豎起耳朵聽了聽里面的動靜,繼續(xù)道:“很有可能是個中轉(zhuǎn)站。所以他們建議讓咱們扮成收山貨的生意人,明天進村找到夫人,一旦確認,立刻把人帶走,絕不能打草驚蛇。要是驚動了整片區(qū)域,我們怕也……”
    段誠話未說完,滿臉寒霜的梁翊之便做了個手勢,讓他打住。
    這時,門內(nèi)傳來由遠及近的拖鞋聲。
    長相憨厚的男人打開門,見到他們,目光當(dāng)即變得警惕起來。
    段誠露出一抹生意人才有的圓滑的笑意,“大哥,我們住店,有空房嗎?”
    茍根上下把他們打量了一遍,謹慎問道:“縣里過來的公交車下午五點就收車了,你們是怎么來的?”
    怎么來的?
    判斷出季縈所在的大概位置后,專機直達機場,然后專車一路不停到這邊縣城。
    隨后姜染打頭陣,給衛(wèi)生院醫(yī)生整了點不致命的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