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犬：[哪里不一樣。]

談則沉思片刻，他坐在地上抱著膝蓋，臉頰壓在膝蓋上，擠出一點點肉來，他眼珠持續(xù)盯著鏡頭，像是要把這個頭像給看穿、看透。

“感覺我對你來說有一點意義了吧?！?

談則的敏感是先天加持與后天培養(yǎng)而成，總是可以精準地感受到一些其他人感知不到，也懶得去感知的東西。

這種能力讓談則總是患得患失，會覺得輕易溜進指縫間的事物也會輕易地流走。他時常裝作自己不在意，實則在意的要命，也會鉆牛角尖地去思考自己對于某些人來說是否特殊。

譬如鮮少回饋和展現(xiàn)出“肉松貝是特別的”的黑犬。

一個人對于另一個人來說有了意義很值得高興，也會吸引談則更想去了解對方、解析對方。

此時此刻，他不像剛剛接通視頻電話那樣，局促的甩著如燙手山芋般的手機，頻頻目光閃爍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而是直直地看向攝像頭的位置。

他希望被黑犬注視，被黑犬看見。

這是一種自內(nèi)心深處攀爬而出的直覺。

他說完這句話后，兀自沉默了一會兒，黑犬同樣也沒有發(fā)信息過來。

談則等待著，維持著這個姿勢時，身體慢慢襲來困意，他抱著膝蓋緩緩閉上眼，卻聽見一道壓低的、沙啞的聲音從對面?zhèn)鱽怼?

“晚安，小貝。”

這聲音就像是微弱的電流，在談則耳廓邊掃了掃，呼得一聲便消散不見，除去耳朵發(fā)癢的感覺以外，有關(guān)于黑犬的聲音特征，談則什么也記不清了。

他甚至有荒謬的懷疑，黑犬會不會說的是晚安寶貝？畢竟他只聽清了晚安和一個貝字。

談則對著空氣迷迷糊糊的說了一聲晚安，爬上床蒙進被子里睡覺，手機里還躺著黑犬發(fā)來的幾條信息。

黑犬：[生活里不是什么好人，挺壞的。]

黑犬：[你對我來說不一樣，除了你我不會看別人的直播，也不想聽別人說雞毛蒜皮的瑣事。有意義是應(yīng)該的。]

黑犬：[那么我對你來說和思思他們一樣嗎？]

第25章

2300

出院

黑犬提的問題一針見血，談則也從來都沒想過在這件事情上說謊，他甚至有自己反思總結(jié)過，為什么會覺得黑犬特殊、不一般？

談則破天荒的只回了三個字。

不一樣。

并沒有去思考背后的原因，黑犬也沒有再提。

談則的獨處時光并沒有持續(xù)太久，梁敘白住四天院后便直接出院了，當(dāng)天下午回的海灣。十一月初下了兩場小雨，天氣徹底轉(zhuǎn)涼，梁敘白還有些支氣管炎的后遺癥，吹冷風(fēng)后會小咳兩聲。

梁敘白裹著黑色沖鋒衣出現(xiàn)在海灣門口，直直和預(yù)備出門的談則對上，兩人靜靜注視片刻，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梁敘白輕聲的咳嗽。

談則看著他，防風(fēng)的黑色沖鋒衣服服帖帖的穿在他身上，拉到底的拉鏈遮住他下半張臉，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眼睛。

看見他，梁敘白眼睛微微彎了一下。

“干嘛去呀?！绷簲茁曇敉钢鴦偞蟛〕跤纳?，卻還是不難聽出那欠扁的笑意。

談則聽著這聲音，還是答了：“買東西，生活用品需要補貨，順便解決晚飯?！?

“嗯?！绷簲捉o他讓了個道出來，“拿我的會員卡去吧。”

談則之前答應(yīng)他要給他規(guī)劃家政支出，一直苦惱怎么提這事，畢竟總不能他代付，幸虧梁敘白十分上道的提出要給他會員卡。

“行，給我吧。”談則朝他伸出了手。

梁敘白走進門，進去把會員卡找出來，冰涼的卡面貼在談則掌心上的瞬間，又聽見梁敘白出聲：“啊，忘了?！?

“這家會員卡要求結(jié)賬的時候本人必須在?！?

談則剛抓住卡的指尖又松開：“那你說個屁，換一張，還有一家呢?！?

梁敘白有兩張會員卡，談則是清清楚楚的。雖然談則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辦兩張，可能完全就是吃飽了撐的。

“不見了?！绷簲仔χ鴵u搖頭，“就找到這一張?！?

談則感覺自己站在這，和這個剛剛?cè)牟√栐陂T口聊這幾句純屬多余，甚至是浪費時間，他把手揣回口袋里，不客氣道：“我懶得和你扯……”

“一起去不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