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如蓁紅著眼問她,您忘了自己的初心嗎難道你寫下那篇文章的時候,想的是做官只為升官發(fā)財,不然就稀里糊涂得過且過做一個昏官嗎
于繼芳放下碗筷,雙手在膝蓋上局促的搓了搓,等你做了官,你就明白了。
我不要明白!項如蓁怒道:如果我做了官,卻變得麻木不仁,對百姓的苦難坐視不管,我寧愿一頭撞死。
項如蓁拂袖而去,晏無辛拉著陸錦瀾快步跟上。陸錦瀾回過頭,只見于繼芳坐在那里,留給她們一個悵然孤獨的背影。
三人出門時,撞見了府衙的管家,陸錦瀾忙拉住她問道:于大人的前任正夫,是怎么過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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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一更,二更可能很晚,要出門辦事,回來寫。
第51章
你找什么呢
老管家道:難產(chǎn)大出血,一尸兩命。
陸錦瀾深吸一口氣,無限悵惘。
和于繼芳對談之后,情緒最低落的是項如蓁。
親眼看著自己視為標桿一樣的人物墮落,猶如看著摩天大樓轟然倒塌。
仿佛一個朝圣的信徒,一路上設(shè)想著多少人曲解了佛理佛法誤會了佛祖。而當她真的跋山涉水到了大雷音寺,卻見到佛祖舉著酒杯對她說:不要管什么佛理啦,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項如蓁很是惋惜,倒是陸錦瀾拍著她的肩膀?qū)捨康溃核懔?,不要苛求于大人了。官場混沌,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樣堅守本心。她也有她的難處,我們不要怪她。
項如蓁苦笑,那怪誰呢
陸錦瀾瞭望四周,站在北州最高的城墻上,眺望著嬅國與曲國的交界。深秋蕭瑟,入目皆是荒涼。
她負手而立,沉聲道:怪這個地方吧。邊塞的風(fēng)太冷,把熱血都吹涼了。
項如蓁站在風(fēng)里,沉默半晌,提議:那今晚我們徹夜長談吧,就守著銀庫直到天亮,明早開箱賑災(zāi)。
*
許多人的心都懸了一夜,然而一夜無事。
太陽升起,北州牧府外的災(zāi)民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那些人大多已經(jīng)形容枯槁,身體干瘦得像一具骷髏,唯有一雙眼睛帶著渴求的目光,亮得嚇人。
趙祉鈺看著三人眼里的紅絲,忙道:你們辛苦了,回去睡吧,這里我來看著。
項如蓁道:這些災(zāi)民身體孱弱,說不定有些人會惦記她們手里的銀子,恐怕殿下還要多做些功夫。
趙祉鈺點了點,把圖靈叫過來,讓大內(nèi)侍衛(wèi)穿著黃馬褂在城內(nèi)各處巡邏,另外拿我的令牌去北州大營,讓程袁卿把她的兵拉出來在各處要道站崗,嚴防有人趁機偷盜。
項如蓁道:殿下心思縝密,如此一來,便無差池了。
陸錦瀾也道:如此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我去門口買點吃的,咱們吃完好好睡一覺。
這話也就剛說完沒一會,趙祉鈺還在和晏項二人閑聊,忽然聽見陸錦瀾和門口辦事的師娘吵了起來。
三人急忙過去,此時門口已經(jīng)圍了一堆吃瓜群眾。
陸錦瀾捏著幾張紙,正幫一位老婦和師娘掰扯。
她這個怎么就不能領(lǐng)了人家家被燒了,這兒有村長出具的證明,還有七位同村的村民作為證人,證人可是有戶籍的,足以證明她就是她。你非得要戶籍憑證干嘛都燒光了她上哪找戶籍憑證去
師娘道:陸大人,您不能怪我。這是我們州牧大人規(guī)定的,領(lǐng)賑災(zāi)銀必須要有戶籍憑證,嚴防多領(lǐng)冒領(lǐng)。
陸錦瀾氣道:規(guī)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她規(guī)定的沒錯,但是特殊情況你得特殊對待啊。人家就怕有紕漏,提前準備了這么多東西,你怎么就這么死心眼呢
師娘道:陸大人,不是我死心眼。我就是一個小小師娘,州牧大人怪罪下來,我擔不起這個責任。
陸錦瀾一咬牙:我來這個責任,出了事找我,行了吧
師娘看了看她,果斷點頭,行。
老婦人千恩萬謝的領(lǐng)了銀子,隊伍中又有人道:陸大人,您幫我說說,我家這個也是特殊情況,我這戶籍憑證掉了兩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