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如蓁抿了抿唇,我也不知該和他說什么,算了,走吧。
她轉(zhuǎn)過頭,突然發(fā)現(xiàn)金雪卿已經(jīng)沒了蹤影。
項如蓁眉頭一皺,一個年輕的年仆低著頭小跑進(jìn)來,悄聲道:請項少娘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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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瀾和晏無辛悄悄跟在身后,趁著四下無人,躍上了假山。
二人趴在山上,只見那男仆將項如蓁帶到花園假山后,便轉(zhuǎn)身離去。
項如蓁正不解時,金雪卿從一旁緩步而出,站在了她面前。
兩人時隔半年再度重逢,四目相對,一時無。
金雪卿默默流淚,項如蓁默默的遞過手帕,兩人就那么站著。
晏無辛和陸錦瀾伏在山上,看得干著急。
晏無辛:一句話不說,我都有點(diǎn)懷疑我的耳朵了,可這倆人嘴也沒動,難道如蓁會腹語
陸錦瀾搖了搖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沒遇到過這樣的,看不懂這是什么情況。你說這金小公子看著柔柔弱弱的,膽子倒挺大。上回私闖學(xué)院,這回私會外女。見就見吧,有什么話快說,一會兒給人看見,他娘非罰他不可。結(jié)果他光顧著哭
陸錦瀾正說著,一抬頭金雪卿忽然撲到如蓁懷里,嚇得陸錦瀾和晏無辛雙雙瞪大了眼睛。
項如蓁大約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失控。她愣了一下,猶豫片刻,抬手用力地抱住了他。力道之下,將他身上的孝服都勒出了一道道褶皺。
陸錦瀾和晏無辛從來沒見過項如蓁這般忘情,兩人倉惶的從假山上下來,腳還沒站穩(wěn),便瞧見御史令金云凝鬼魅一般站在不遠(yuǎn)處,目光盯著緊抱住的二人。
金云凝年近古稀,痛失愛女,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上次見她頭發(fā)還是花白的,此時卻全都變成了白發(fā)。她拄著拐杖站在那里,猶如風(fēng)中殘燭,好似明滅只在須臾之間。
晏無辛閃了下腳,緊張得看向陸錦瀾。陸錦瀾忙道:我先去解釋幾句。
她快步上前,金大人,您還記得我們嗎上次在學(xué)院食堂,一淮學(xué)長幫我們介紹過,我們都是皇家學(xué)院的學(xué)生,不是什么壞人,尤其是項如蓁,她絕對是正人君子。今日驚聞噩耗,我們一同來吊唁,本來沒想別的,但是對了,聽說您病倒了,現(xiàn)下好些了嗎
金云凝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目光還是沒從那二人身上移開。
晏無辛急道:事情絕對不是您想的那樣,如蓁她不是輕浮的人,她剛才要走,結(jié)果那個呃
其實她倆想說是您兒子主動的,但話到嘴邊都說不出口,感覺這時候說什么都有推卸責(zé)任的嫌疑。
而且按照如蓁的脾氣,就算被誤會成輕薄良家夫男,她大抵也會一力扛下,不會推脫半句。
二人一時不知該如何表述,卻又怕金云凝因此而怪罪如蓁。
躊躇之際,卻聽金云凝沉聲道:讓項如蓁單獨(dú)來書房見我。
金云凝說完轉(zhuǎn)身離去,她們只好走過去咳嗽兩聲,強(qiáng)行打斷二人的擁抱。
金雪卿尷尬的背過身去,項如蓁倒是淡定極了,她幫他擦了擦眼淚,溫聲道: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金雪卿點(diǎn)了點(diǎn)頭,快步離開。
陸錦瀾深吸一口氣,金大人要你單獨(dú)去書房見她。
項如蓁道:好。
陸錦瀾:她剛剛看到你們抱在一起。
項如蓁眼里閃過一絲訝異,隨即道:也好。
她抓住一個路過的仆人,金大人書房在哪兒
那仆人引著項如蓁前去書房,陸錦瀾和晏無辛面面相覷,在石階上坐了下來,唉聲嘆氣。
對于項如蓁的感情問題,二人一直頗為擔(dān)憂。
內(nèi)心認(rèn)知依次為以下三個階段:我的正義朋友不近男色;我的朋友是個頂天立地的大女人,但她被一個不明身份的柔弱小公子給迷住了;在喪禮上終于了知道小公子的身份,但他拉著我的朋友花園私會,兩人抱一起,被他娘給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