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繡衣低下頭又小心的看了看穿山甲幼崽,小家伙已經(jīng)奄奄一息,似乎隨時都能死掉,倒是叫李繡衣心中有些慌亂,如果穿山甲幼崽死亡,大穿山甲感受到幼崽死亡的氣息,到時候必定會趁機遁走,自己豈不是要失去那只大穿山甲?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現(xiàn)在必須要做出抉擇!”
李繡衣看著手中半死不活的小穿山甲,他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現(xiàn)在下山回家,尋找自己的父親討要十兩銀子,購買武者大藥緩和身體狀況。但一來一回耽擱的時間很長,不知道小穿山甲能不能挺到那個時候。第二,就是直接在山中想辦法誘捕大穿山甲,抓住大穿山甲直接升級為土之精靈,或許有望可以更快疏通自己堵塞的血管,為自己再爭取時間。”
“如果小穿山甲一旦死亡,氣味散發(fā)出去,大穿山甲感知到后必定會離開此地,到時候在想要在八千里平頂山遇見這只穿山甲可是難了?!?
“所以我此時該怎么選擇?”
“大穿山甲已經(jīng)受驚逃離,個時辰不會回來原地。我不能在山中干等,先救治一番小穿山甲,然后下山去找便宜老子,等自己回來,大穿山甲應該也回來了。”李繡衣心中迅速有了決定。
他回到自家的避難所,用清水將小穿山甲身上的污漬清洗干凈,又取了一些三七,直接操控石頭將其碾壓成汁液,淋在了小穿山甲的身上。
三七乃是化瘀止血的藥材,他前身為了攢錢參加考核,經(jīng)常在砍柴的過程中去挖一些三七賣錢。
處理好一切后,他又收集一些行軍蟻的尸體,研磨成糊糊后塞入了小穿山甲口中,那小穿山甲感受到螞蟻糊糊后,立即大口吞咽起來。
“還知道大口吃東西,暫時死不了!”李繡衣見到小穿山甲還有吃東西的能力,頓時放松下來。
待到那小穿山甲吃飽喝足又沉沉的睡去后,方才又將其仔細的用布匹包裹捆住,放入了自家藥簍內(nèi)。
“該下山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崩罾C衣背起筐簍轉(zhuǎn)身向山下走去。
“只是想要在我那老子的手中討錢,可是不大容易啊?!?
李繡衣想到自己的便宜老子,不由得心中暗暗嘆氣。自從七年前被后母從家中趕出來后,他除了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回去祭拜先祖,平日里一直都在那破舊的草廬內(nèi)一個人生活,那個他記憶中的家,似乎成為了一個驛站。
“我那后母心機深沉,將我那便宜老爹吃得死死的。”李繡衣心里吐槽了句。
李家在本地是個破落戶,李繡衣這一支,乃是隴南李氏的分支,可惜伴隨著一代代血脈的延續(xù),李繡衣的父親即將出五服,再加上其祖上不善經(jīng)營,分家后依舊代代保持著大家族子弟揮霍無度的習性,家業(yè)傳到父親‘李虎’手上時,昔年分家的八百畝良田到如今已經(jīng)只剩下幾十畝,在本地也僅僅只是小地主罷了。
好在李繡衣父親李虎是個有幾分抱負的,其眼見著自家逐漸衰落,若再繼續(xù)賣田,后代子孫要被活活餓死,于是其開始想辦法經(jīng)商,再配合那百畝良田的收益,在本地倒也算得上是富戶。
而且李虎因為是隴南李氏的分支,在本地雖然無什么權(quán)勢,但也絕沒有人敢隨便欺辱。
“自家這情況怎么好像是賣草鞋的劉皇叔,雖然頂著皇叔的名頭,但只能依靠賣草鞋為生?!?
自家后母是本地爆發(fā)戶‘王家’的大小姐,王家崛起于三十年前,王家看中了李虎背后隴南李氏的名聲,而自己的父親看中了對方經(jīng)商手段,雙方狼狽為奸一拍即合。
“依照我那后母苛刻的性子,我想討要十兩銀子只怕比登天還要難,但總歸要去試一試不是嗎?我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李繡衣行走在山間小路,不斷梳理前身記憶:
“王氏這七年來不斷在父親面前吹耳旁風,污蔑前身的名聲,叫父親對我更加厭惡。”
“五歲那年后母指引家丁帶著原身逛青樓,賴了青樓小姐的錢,惹得打手找上門來討賬,五歲男童逛青樓的美談傳遍整個縣城,就連府城本家都聽說了,差遣人前來斥責一頓,叫李虎丟盡臉面。”
“六歲那年,后母又指引小廝帶領前身去賭場欠下了五百兩銀子的高利貸,還是王氏從娘家拿來錢財平了帳,所以才有了后來前身被發(fā)配的事情……”
想到這狗屁倒灶的事情,李繡衣不由得一陣頭大。
四五十里的路,對于正常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短的距離,對于此時的李繡衣來說,走的更是艱難無比。
其足足走了五個時辰,到縣城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有些黯淡下來。就見李繡衣走入了一座兩進大宅院前,耳房內(nèi)有一個五十多歲的門房見連忙走出來:“大少爺回來了,老奴見過大少爺?!?
李繡衣掃過老奴身上沒有補丁的衣裳,再看看自己身上滿是補丁的衣裳,眼神里露出一抹譏諷,對那老仆理也不理,徑直向后院走去。
“大娘和老爺可還安好?我要去請安?!崩罾C衣道了句。
門房指了指院子深處:“夫人和老爺正在會見貴客,你卻不可打擾,否則沖撞了貴客,有你好果子吃?!?
李繡衣聞抬起頭看了看天色,略作盤算覺得時間還充足,于是倒也不急,耐心的站在天井處的一棵小樹下等候。
李家是當?shù)馗粦?,足有五進大宅子,幾十個房間,但是卻沒有一間屬于李繡衣。
李繡衣才站定一盞茶時間,就聽一道滿是倨傲的聲音在李繡衣身后響起:“掃把星,你怎么來了?”
李繡衣聞回身望去,就見一個十二三歲、滿是傲氣的白嫩小男孩,此時正滿臉不屑的看著自己。
自己的弟弟李金衣!
對方雖然年紀比自己小了七歲,但因為原身發(fā)育營養(yǎng)不良,而對方養(yǎng)尊處優(yōu),二人身高外形看起來竟差不了多少。
孩童白白嫩嫩一襲綠色袍子,看起來胖的好似一個小豬,與身穿破衣爛衫干瘦如柴的李繡衣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
聽聞對方的稱呼,李繡衣頓時眉頭皺了起來:“你叫我什么?”
“掃把星!廢物米蟲!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滾出李家!”李金衣聲音中滿是傲然:“怎么?你這米蟲還想和我叫板?叫你掃把星又能怎么樣?要知道李家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我母親掙來的,你不事生產(chǎn),咱們卻還要養(yǎng)著你,你不是廢物是什么?你在和我狗叫什么?”
李繡衣聞頓時面色鐵青了下來,還要再說些什么,李金衣已經(jīng)上手推搡:“廢物,趕緊給我滾出去,別叫我在家中看到你?!?
看著推來的李金衣,李繡衣想要躲閃,但卻腿腳不便,心中不由一聲感慨:“還真是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
李繡衣被對方推了一個踉蹌,那小胖子也是沒料到李繡衣會如此弱不禁風,其身形一閃,也隨之撲空撞在了李繡衣身后的小樹上。
小樹不過兩個拇指粗細,一陣搖晃后恰好撞到了屋頂?shù)耐邏K,然后就見屋檐上的一塊瓦掉了下來,不偏不倚落在李金衣頭上,砸得其頭破血流,天旋地轉(zhuǎn)直接跌在地,后腦撞在青石臺階上,一旁的李繡衣看著都覺得腦殼疼。
“公子!”
一旁的管事見此連忙上前,看著血流滿面的李金衣,頓時急眼了,撲在地上焦急的呼喊著。
“讓開我來!”李繡衣見此無奈一嘆,終究是自己弟弟,對方還是一個孩子,不好太過計較,再說如果出了人命就不好了。&l-->>t;br>李繡衣將管事推開,蹲在小胖墩身前,開始按壓其胸口,掐對方人中,好一番折騰后小胖墩終于睜開眼,孰料第一句話就叫李繡衣氣不打一處來:
“好你個李繡衣,簡直是翻天了,你竟然敢拿石頭砸我!”
說完話踉蹌著爬起身,將李繡衣給推開,向遠處跌跌撞撞奔去:“我要告訴爹!叫爹替我做主!”
只是其才走兩步,再次栽倒在地暈了過去,慌得管事連忙將其抱起,慌里慌張的沖了出去。
李繡衣此時很是無語,誰能想到對方不領情不說,竟然還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