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山西民間文學》、《天津演唱》、《遼寧群眾文藝》等。
大型刊物也不是沒有。
>t;《故事會》于七四年已經(jīng)恢復出版,雖然現(xiàn)在叫《革命故事會》,要到七九年才改回創(chuàng)刊名。
新民間故事、笑話、趣聞、歷史傳奇,偵破故事等題材,如今正在《故事會》上大放異彩,廣受群眾歡迎。
邱石建議道:“你先試著寫寫,找?guī)讉€想寫的題材,情嘛……也不是不行,暫時注意尺度,創(chuàng)作環(huán)境明顯在回暖,以后會有機會的。我再替你把把關?!?
沒記錯的話,劉心武的《愛情的位置》,會在今年的《十月》創(chuàng)刊號上發(fā)表。
這部小說公開討論愛情,也沒有怎么樣,反而引發(fā)萬人空巷守著收音機。
因為作品發(fā)表不久,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就給它錄成廣播并播出了。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到了見真章的時候,曹安晴反倒躊躇起來:
“雖說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正統(tǒng)小說,但時代在發(fā)展,我爸也說了是個繼承關系,會不會……像我媽說的,寫這個太俗氣?還有你邱大作家,怎么好像對鴛鴦蝴蝶派很推崇的樣子呀?”
“我想害你唄,想把你賣了?!鼻袷瓊€大白眼。
曹安晴:“……”
“所謂俗,還有一個說法,叫接地氣,你猜怎么著?老百姓還就喜歡接地氣的東西。那么人民都喜歡了,你不喜歡,你算老幾?這可不是我說的?!?
邱石給她舉了個例子。
魯迅的《吶喊》、《彷徨》幾經(jīng)再版,發(fā)行四萬冊,似乎相當不錯了。
郁達夫的小說集《沉淪》,曾造成洛陽紙貴,發(fā)行量達到三萬余冊,成為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的一種現(xiàn)象和話題。
而同年代的武俠小說《江湖奇?zhèn)b傳》,三四年間賣了60萬冊。
這說明什么?
人民需要!
正如朱自清還有一句話:“正經(jīng)作品若是一味講究正經(jīng),不顧人民性,只管藝術性,死板板的長面孔教人親近不得,讀者恐怕更會躲向那些刊物里去?!?
那些刊物,指的就是鴛鴦蝴蝶派小說。
嚴肅文學固然有其思想性,但是老百姓他文化程度有限啊,過于高傲的文字,幾個人能看懂?
如果大部分人都看不懂,也就意味著它失去了大部分的“載道”意義。
連魯迅都說:“在實際上,悲憤者和勞作者,是時時需要休息和高興的?!?
這證明,即使是在嚴肅文學扛把子的心中,趣味性和娛樂功能,也并無罪過。
老百姓也是真的需要。
人民如果沒有精神娛樂,社會就會冷峻而僵化。
作為文字創(chuàng)作者,是有責任的。
“而且通俗文學和思想內(nèi)涵,也并非不可調(diào)和?!?
邱石繼續(xù)說道,“比如張恨水的《啼笑因緣》,包天笑的《滄州道中》,抨擊社會黑暗面,針砭時弊,借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歌頌抗日精神,反映社會不平等。不比同時期的一些宣揚封建復辟的文學作品,進步得多?”
曹安晴眼前一亮:“真的呀,那我得找來看看,舊書攤上有?”
她多少還有一些想法:即便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不想讓他們因為自己吵架。
父親想培養(yǎng)她寫作,她也想成為他的驕傲呢。
母親不喜俗氣,那她就來點思想內(nèi)涵。
邱石點點頭,回答她剛才的第二個問題:“真要讓我說,文學不應該有偏見,再說由意識形態(tài)主導的批評,本身就毫無意義。
“好的嚴肅文學,能夠啟智;好的通俗文學,也能給人以心身愉悅。人生在世,正如我即將進入大學校園,既要學習,也得生活啊。
“所以鴛鴦蝴蝶派于我而,不是推崇的問題,我是認為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缺一不可?!?
聽君一席話,曹安晴算是徹底通透了,再沒啥顧忌,準備靜下心來就開始動筆。
她忽然笑嘻嘻問:“那你邱大作家會寫通俗小說嗎?”
“寫啊,怎么不寫,只要社會需要,人民喜歡的,我都寫!”
邱石驀然有種使命在召喚的感覺,仿佛一下找到了重生回來后的第一個方向,“我不僅要寫,如果有可能,我還要將中國的通俗文學發(fā)揚光大?!?
在后世,我國的嚴肅文學在世界舞臺上,并沒有掀起太大波瀾。
反倒是網(wǎng)文,制霸全球,讓老外們猶如嗑藥,欲罷不能。
而文字故事,又是許多娛樂形式的基石,像是影視啊、游戲啊、劇本殺啊,包括動漫。
四十年后,看到動畫片幾乎被小日子屠城,滿大街的日漫spy,就連年輕人的性啟蒙都要靠日本老師……好吧,后面這個不算,他是真不得勁啊。
咱們泱泱中華,五千年的文化底蘊,輸在哪兒了?
不外乎起步太慢,沒有用心去做!
否則輪得到它一個番邦之國,倒反天罡,對我們文化入侵?
目標在頃刻間堅定下來,以通俗小說為根基,大力發(fā)展并輸出中華文化,在邱石看來,很值得去做。
當然,飯要一口一口地吃。
眼下這年月,許多方面也不太允許。
趁著這幾年時間,他先醞釀一番,單靠他自己也不行,得培養(yǎng)一批好手。
那么就從小曹同志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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