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石同志您好!”
趙正開刻板的臉上,浮現(xiàn)笑容,熱情地迎上前握手。
“你好你好?!?
邱石望向査健英,疑惑道,“這是?”
他確實不知道趙正開找他干嘛,雖然能想象到是跟顧成的詩有關(guān)。
但是趙正開,還不至于對顧成的詩多么追捧。
不是誰更牛的問題,兩人的詩歌風(fēng)格完全不同。
后世關(guān)于趙正開,有很多評價,或好或壞。
在邱石看來,其實兩個字就能概括。
——憤青。
“是這樣的?!?
無需査健英回話,趙正開激動道,“我是真沒想到,邱石同志您這樣的知名作家,也是我們?nèi)ψ永锏娜?。您不知道,這對于我們,非常重要!”
臥槽,不帶這么扯的。
朦朧詩又不是只有你們能寫,怎么我就是你們?nèi)ψ永锏娜肆耍?
邱石喉結(jié)滾動一下,問:“所以?”
詩人是敏感的,趙正開察覺到他散發(fā)出來的排斥,沉默少許后,從人民裝的衣服兜里,摸出一張疊好的方塊紙,誠懇道:
“我的一些朋友,對于我此次過來,寄予很大希望。我自然也不想讓他們失望。
“在這個月往后的每一個星期天,我們都會在這個地址等著。誠摯地邀請您,過來坐一坐,哪怕只是坐一坐?!?
邱石凝視著方塊紙,終究接了過去。
“冒昧打攪,再見?!?
趙正開告辭離開。
望著他略顯失落的背影,邱石暗嘆一聲。
他確實不太想跟這撥人接觸,無關(guān)其他,要知道他寄給徐老的朦朧詩,如果發(fā)表,作者署名是他。
只是覺得,大家不是一路人。
他是大山里走出的娃。
而這撥人,其實家庭背景都不簡單。
“邱委員,你會去的吧?”査健英帶著希冀問。
邱石側(cè)頭望向她,反問:“你為什么希望我去?”
“因為你們寫一樣的詩啊,另外,他們其實也挺可憐的,只敢偷偷摸摸地寫?!?
略作停頓,査健英仿佛露出兩顆小尖牙,笑嘿嘿道,“我覺得他們需要一個領(lǐng)導(dǎo)?!?
“你怎么不弄死我?!?
邱石白眼一翻,問,“我要去了,你要怎么謝我?”
査健英下意識后退一步,雙手交叉,護在胸口:“你、你想干嘛?”
“我去,你這個小同志,思想很不純潔??!”
邱石都整無語了,想啥呢。
査健英放下手,嘻嘻一笑:“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你去不去跟我有啥關(guān)系?!?
“我是給你面子好不好?!?
“真噠?!”
“你就當(dāng)真的吧,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啥?”
“替姜曉淘換點布票,帶她去買兩件衣裳,你熟,她有可能找不到門?!?
“哦~~~!”
査健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拖出一個極長的、帶波浪的音,“難怪姜曉現(xiàn)在也回宿舍吃飯,是你在幫她啊,你倆?”
“不是我?guī)退?,是她在幫我,寫一部通俗小說,我朋友要的。寫書不給稿費的?我不得照看著點?我還是生活委員呢?!?
這事瞞不住,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邱石干脆直接交代了,省得以后同學(xué)們瞎幾把猜。
“嗦嘎?!?
中文系還沒有開外語課。
沒老師。
不過同學(xué)們熱情很高,一起上課的留學(xué)里,目前多數(shù)來自亞非拉國家,也有些日本留學(xué)生,都左得很,平時接觸之下,同學(xué)們高低學(xué)到幾句。
邱石攤開方塊紙瞅了眼。
是亮馬河附近的一個地址。
趙正開的誠懇,讓他有些動容,那就走一遭吧。
無論如何,那個雜志的誕生,在文學(xué)史上也是不能忽視的一筆。
且看看是怎么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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