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開笑了笑:“這話倒是我贊同?!?
-->>“多點信心,光明點。”
“我試試?!?
————
邱石以為他這又是喝酒,談天闊地,還吃了頓飯,兩個姑娘肯定等急了。
離開亮馬河后,一溜小跑,搭上公交車,來到東四路口的公交站。
左右一瞅。
哪看到他的兩個妹子。
等吧。
莫名地想起木心先生的那首《從前慢》。
“記得早先少年時大家誠誠懇懇說一句,是一句……”
邱石小聲哼唱起來,這個年代,朋友約好在哪個地方等,你可以放心大膽地等下去。
朋友應(yīng)該比你更急。
不過邱石忽然意識到,對于逛商場的姑娘,這事不好說……
蹲在馬路牙子旁,一直等到有個大媽以為他失戀了,繞著圈圈不停打量,每繞一圈后,臉上的笑容便更盛一份。
“大媽,你不暈?。俊?
“小伙子,你要對象不,我給你介紹一個。”
“不勞您費心,我有?!?
“關(guān)鍵人家認為有沒有呢?”
我去,大媽你說話還挺哲學(xué)的呀。
邱石怒道:“我像那種能被甩的人嗎?”
“這怎么好說?!?
由于大媽確實是對的,邱石惱羞成怒。
這時身后傳來喚聲,邱石遞給大媽一個“您老瞧好”的眼神,猛然轉(zhuǎn)身,帶著怒氣,準備好好教育一番兩個姑娘。
噔噔噔……
懟到兩個姑娘跟前。
邱石瞪著眼珠子,抓起査健英的小手握了握:“小渣同志,辛苦辛苦?!?
“姜曉同志,看我說什么來著?!?
古人誠不欺我,人靠衣裝馬靠鞍。
眼前的姜曉,換上了一身新衣裳,雖說不是紅都、藍天的定制貨,但是她以前穿的衣服,實在太磕磣了。
想想看,她說她剛來學(xué)校時,穿的那件藍布薄襖,還是念大隊小學(xué)時,家里找裁縫做的,袖子不知接了多少回。
一件的確良白襯衫,配黑色的卡直筒褲。
沒啥花樣,卻是最經(jīng)典的配色。
料面都極為輕薄,這初夏的風,必須得獎個雞腿,原來姑娘瘦歸瘦,肉肉都長在了該長的地方。
腳下是一雙白色塑料涼鞋,露出的腳趾頭有點無處安放的意思,十分活潑。
學(xué)生頭一側(cè),還多了一只紅色發(fā)卡。
恰似畫龍點睛。
白襯衫飄動間,散發(fā)著純潔的氣息。
紅發(fā)卡渲染開青春的朝氣。
要得要得,已經(jīng)非常養(yǎng)眼。
不敢想象再把她養(yǎng)得胖乎點,那會有多么賞心悅目。
査健英傲嬌地昂著小腦瓜,那模樣似乎在說,你就看吧,一看一個不吱聲。
姜曉被他盯得霞飛雙頰,低著頭,手搓衣角。
原本心頭在滴血,她真不想買這么貴的衣服鞋子,可小渣說這是邱委員交給她的革命任務(wù)。
現(xiàn)在,似乎……沒那么痛了。
“挺好的!”邱石笑著說,大手一揮,“回家,哦不,回校?!?
姜曉的變化,在七七級文學(xué)班引發(fā)不小的動靜,單身狗們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班上還有這樣的珠玉蒙塵,他們也是瞎了狗眼。
因為感覺錯失了最佳的、將其發(fā)展為左上角的時機,捶胸頓足者不在少數(shù)。
至于你說現(xiàn)在下手。
騙得了那幫好哄的娘們,還能忽悠我們?
就像梁左抱著某人大腿哀嚎:“我他媽也很窮啊,你咋不讓我給你寫稿子,分一點也行呀,你分了嗎你?兄弟如衣服……”
懂的人都懂。
但不能說。
邱委員大病應(yīng)該是沒有的,有沒有暴力傾向,很難評。
梁副委員現(xiàn)在一天不被他踹幾屁股,都覺得少點什么。
姜曉新置的兩身行頭,沒穿幾天,又得換下來,這年頭的舊衣服不帶扔的,哪怕首都居民,每年也才二十來尺布票配額,勉強夠成年人做一身衣裳。
縫縫補補又三年,不行還能回爐重造,叫“回紡布”。
賊拉硬,不如穿尿素袋。
學(xué)校組織勞動,到海淀六郎莊收麥子,早上三點鐘起床。
大家干勁十足,農(nóng)民伯伯要交公糧,分擔勞動義不容辭。
只是后來變成了農(nóng)民兄弟,再后來又成了農(nóng)民工……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