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石看來,憑借作品積累的名氣,足夠了。
一個作者,本來也應(yīng)該以作品說話,而不是各種竄臺子。
那是演說家的事。
現(xiàn)在有個很出名的,叫李燕杰。
如果你想寄信給李燕杰,直接在信封上寫“首都李燕杰收”,就完事了。
話題不知怎么的,聊到在北大荒的那些年,朱瑋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和曹安晴的酒量,原本掰個七八兩不成問題。
結(jié)果酒還沒喝完,已經(jīng)找不到北。
好在他嚷嚷著說,有人來接他,繼續(xù)喝。
下午約兩點時,有個四十歲左右的卷毛發(fā)男人,找到燕春園,一看朱瑋那霞飛雙頰、喘著粗氣,說話間嘴里還冒著泡泡的模樣,鄙夷道:
“沒點屁用!”
噴一句后,才望向邱石三人,含笑道:“諸位好,我叫李陀。這位就是邱作家吧,常聽建功提起你?!?
“我也常聽建功提起你,怎么中午不一起過來?”
邱石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嗨,別提了,早上和朱瑋一道來的,辦點事,沒辦成,還不如過來把酒歡呢?!?
“再整點?”
“我敬諸位一杯吧,那邊也沒少整,你看這沒用的東西,待會不得躺馬路上啊?!?
李陀拍拍腦門,一陣頭大。
在首都的文化圈里,這也是個大牛。
目前的職業(yè)是專業(yè)作家,今年一月在《人民文學(xué)》上,發(fā)表過一篇《帶五線譜的花環(huán)》,不過此人最大的長處不在文學(xué)。
他媳婦叫張暖忻,拍《沙鷗》《青春祭》的那位。
他啥都干,沒事寫寫小說,也寫電影劇本,還搞搞音樂。
人送外號陀爺,他家就是個沙龍,據(jù)說外地作家進(jìn)京,都要先上他家認(rèn)個門。
他手上的作家資源,比編輯還多,許多編輯都去找他討稿子。
一以蔽之,社交牛逼癥患者。
碰完一杯酒后,李陀架起朱瑋,告罪離開。
朱瑋眼皮都撐不開,還嚷嚷道:“結(jié)賬!服務(wù)員結(jié)賬!誰他媽的都不準(zhǔn)搶!”
曹安晴調(diào)皮道:“酒還沒喝完呢?!?
“接著喝!接著奏!”
“奏你大爺奏!”
李陀把賬結(jié)了,扛起就走,他是內(nèi)蒙人。
目送他們走出燕春園后,邱石盯著自己酒盅,不對勁啊,他不是剛跟李陀干一杯?
倆姑娘仿佛沒注意到他的抗議,大快朵頤。
“姜曉,吃!浪費可恥?!?
“嗯!”
邱石暗嘆一聲,也就是你了,端起酒杯,小口抿著。
曹安晴背過身,對姜曉做了個勝利的姿勢。
姜曉掩嘴偷笑。
酒足飯飽后,小曹同志也打算回家,這邊臨著頤和園公交站,邱石和姜曉把她送到站點。
“河北硬要去?”
“當(dāng)然?!?
“那一起吧,我們班組織暑假去北戴河,到時候我陪你走一趟?!?
“去北戴河游泳?”
“那不是順便的事。”
“行啊,那還得帶泳衣呢?!?
“你有啊?”
“我可是二環(huán)里的坐地戶!”
邱石拱拱手:“你牛你牛你牛。”
曹安晴忽然打量起姜曉,從頭看到腳,還繞了個圈。
正當(dāng)姜曉不明所以時,小曹同志笑嘻嘻道:“我給你也捎一身?!?
“啊?!”
姜曉如遭雷擊。
這年頭泳衣雖然不多見,倒也并不是沒有。
許多涉外賓館、療養(yǎng)院里,都修有泳池,那么好的泳池,游泳你不穿泳衣穿啥?
這是一個思潮兩極化,人民在迷茫和欲望中共生的時代。
1980年,我國第一本時尚雜志《時裝》,就誕生了。
八一年第一支時裝模特隊成立。
八四年,央美、解藝等院校,在《首都晚報》上聯(lián)合刊登招聘啟事,以月薪40元,造型時額外補(bǔ)貼的待遇,從171個報名者中,精選出20名女性,10名男性。
做裸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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