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楠被自己男人吼了一頓,又被周翔軟中帶硬地擋了回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心里暗罵周飛是個棒槌,那可是城里的房子,要是大家一起鬧鬧,說不定一家能得一套呢,一個兩個都不上道。
見沒有人站她這邊,朱楠嘴上也不敢再強求,只能訕訕地笑了笑:“我……我就隨口一說,開個玩笑嘛……幫忙是應(yīng)該的,工錢不工錢的,看著給就行……”
張家低矮的土墻房里,一陣互毆結(jié)束,兩人都已筋疲力盡。
張老栓喘著粗氣,佝僂著背靠在土墻上,臉上被王春花的指甲撓出了幾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王春花則癱坐在另一邊,臉頰紅腫,嘴角流血,頭發(fā)被扯得蓬亂如草。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張大寶和張小寶撕心裂肺的哭聲幾乎要掀翻屋頂?shù)?、那哭聲尖銳得像鋼針一樣往她腦仁里鉆,讓她怒火沖到頭頂。
“嚎!嚎!嚎什么喪!”王春花猛地扭過頭,惡狠狠地朝縮在墻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兩個孩子吼,“再哭!再哭把你們也扔出去!兩個沒用的喪門星!”
她這一吼,把孩子們嚇得更狠。張小寶嚇得打了個嗝,隨即爆發(fā)出更響亮的嚎啕。張大寶也一邊哭一邊往更角落里縮,看向奶奶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小畜生!反了天了!”王春花氣得渾身發(fā)抖,積壓的怒火瞬間找到了新的出口。她掙扎著爬起來,兩步?jīng)_過去,一手一個,死死揪住了兩個孫子的耳朵,用力往上提。
“?。∧棠烫?!”
“嗚嗚……放開……”
孩子們的慘叫沒有讓她心生憐憫,她揚起手,照著兩個孩子哭花的小臉,“啪啪”就是一人一個結(jié)實的巴掌!
“叫你們哭!叫你們吵!都是來討債的!跟你那沒出息的爹一個德行!”
她打完還不解氣,開始怨毒地咒罵起來,“蘇婉清那個賤蹄子!卷了錢一定是跟野男人跑了!留下你們兩個拖油瓶!林曉蕓那個黑了心肝的小賤人!見死不救,巴不得我們張家死絕!”
她越罵越難聽,將所有的不順都歸咎于別人。罵到最后,又繞回了她那不成器卻終究是心頭肉的兒子身上。
罵聲漸漸低了下去,她松開兩個捂著臉、不敢再大聲哭、只敢小聲抽噎的孫子,伸出大拇指抹去嘴角的血。
“我兒子……不能就這么坐牢?!彼鄣讌柟庖婚W,猛地抬起頭,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
“二女婿夏仁義……在魯縣政府里上班的!大小也是個公家人,認識的人多,我明天……不,我天一亮就進城!去求他!讓他想辦法!托關(guān)系,一定要把我兒子弄出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窗欞上結(jié)著薄霜。
周翔起床,叫醒還在熟睡的妻女。等一家人洗漱完,林曉峰三兄弟還有劉茜已經(jīng)等在門外了,周虎也哈著白氣,搓著手從另一邊小跑著過來了。
“大哥二哥四哥,四嫂,你們這么早!”
“二哥!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