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跟著過來,猶豫了一下,問道:“蕭公子,你們…是認識的?”
慕風衍轉過身歉意地看著他:“對,他們兩人是我的朋友,對不住啊劉老伯,驚擾了你們休息。這屋院里被損壞的地方,我們會補償給你的?!?
莫蒼風知道這戶人家最近一直收留照顧慕風衍,因此也一道向他表示了歉意。
劉成見新來的這人態(tài)度還算誠懇,又知道他們是蕭公子的朋友,便也沒有那么驚懼了,他搖頭嘆氣。
“我還以為你們是仇家呢,既然都是朋友,干嘛要動刀動槍的…”
莫蒼風冷哼了一聲,涼涼掃向段無洛:“我們只是阿衍的朋友,又不是那姓段的朋友,那姓段的是我們的仇人?!?
劉成:“…”這關系還挺復雜的。
難怪剛才他們兩人對段公子下了那么狠的手。
方才劉成和女兒躲在屋里,自然也瞧見了外頭的情景。
雖然沒聽清楚他們剛才都說了些什么,但總覺得現(xiàn)在的段公子有點可憐。
慕風衍走到床邊,伸手在他身上點了幾個穴道,暫時穩(wěn)住他的傷勢。
“劉老伯,勞煩拿銀針過來給我一下?!?
段無洛沒有再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眸中的深情愛戀濃得化不開。
劉翠兒是女兒家,心思比較細膩,此刻瞧著段無洛看蕭公子的眼神,心下怪異又驚愕,那…那分明是看心愛之人的目光!
再想想他們方才在雨中相擁的畫面,劉翠兒小臉蒼白中暗藏失落。
“翠兒,翠兒?你快去燒些姜湯來。”劉成吩咐女兒道。
劉翠兒回過神來,胡亂點了點頭,懷著復雜的心情出了房間。
慕風衍把隨身攜帶的金瘡藥交給劉成,讓他幫忙給莫蒼風和沈南星處理一下傷口。
沈南星嘴巴撅得快能掛一壺油了,小眼神十分哀怨:“云云你騙人!你還是最關心這壞蛋!等他好了又要欺負你了!”
慕風衍轉眸看他,放下了銀針,招手讓他過來:“那我來幫你包扎傷口,這樣可以了吧?”
沈南星勉為其難地點了頭,乖乖地走過來朝他伸出手。
他掌中被絲線割出的傷口很深,鮮血剛剛凝固,看著有些猙獰。
慕風衍眉頭微微皺了皺,用紗布沾水小心清理干凈傷口周邊的血跡。
“要是疼的話,你就告訴我?!?
“唔…疼。”沈南星皺眉哼哼道。
慕風衍放輕了動作,輕輕吹了吹他掌心的傷口,笑著安慰他:“吹吹就不疼了。”
躺在床上的段無洛面無表情,受傷的手蜷握起,指尖扣著傷處,鮮血自指縫間悄無聲息流淌而出。
唯有疼痛,才能令那股隱隱抬頭的陰暗情緒被壓下去。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一直隱隱作痛的心臟此刻疼痛猝然劇烈了起來。
段無洛偏過臉,不想讓師父瞧見自己因痛苦而扭曲難看的臉,他身軀僵硬發(fā)顫,嘴唇被咬破,無聲忍耐著那一抽一抽的劇痛。
只是那劇痛來的兇狠而劇烈,疼得他恨不能將那顆心給挖出來。
劇痛模糊了他的五感,段無洛眼前昏黑不清,連師父與人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遙遠模糊了起來。
朦朧中,感覺到一只溫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段無洛睜開眼眸,劇痛之下視野模糊,熟悉的氣息卻驅散了他心里的冰冷黑暗。
“師…父…”他一張口,便咳出了一口鮮血。
在他睜開眼的剎那,慕風衍被他的眼神刺得心間微縮。
那是怎樣一種眼神?他忽然覺得世間一切悲苦的形容詞都難以描述,哪怕是與他毫不相關的人,看到這樣的眼神,都會心生苦意。
更何況…是他。
慕風衍手執(zhí)銀針,往他身上穴道扎去。
莫蒼風走過來,瞧見段無洛的模樣,眉梢一挑,語氣冰涼譏諷:“他這是怎么個情況?要死了嗎?”
“心疾發(fā)作。”
“心疾?”莫蒼風一臉疑惑,“他什么時候有了心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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